想得太好,还在揭密的玄烨逼他醒:“你给德塞下个套,还想我气得头晕脑胀然后把皇后也骂一顿,最好我俩吵闹起来,闹崩了你心里就美了,你把责任全扔到他们身上,你是最干净的,最好的。来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一点都不差。连珠串的质问让清芸噎成了哑巴。
“你要不是觉得我笨,那你肯定就觉得我记性不好。记得吗。在这儿,你把常嫔扔下去过。可为什么,现在一个守着的也没有?你不觉得奇怪?”
因为给人递过银子,因为……
清芸不敢讲,也不敢再想,皇上好像会读心术,他什么都知道。
这绝不是他一个人,如此刁钻绝其后路,也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芳儿才能看得如此透彻。
对,只有芳儿,才能教玄烨至信至爱,让事实峰回路转,没有她,愿望早就成功了!
“可是您答应过对我好的,您还答应过跟我生孩子……”德塞还没走开,清芸竟向玄烨当面乞求这些,他听在耳中,只觉“嗡”一声,脑子全炸开来。
没有辩解就到这步,除非山穷水尽,不打自招,还能说明什么?
“把血裹裹,看着来气。”玄烨没有理会她,反倒走去把闷着的德塞踢了一脚:“滚起来,好好的爷们儿蔫得跟草似的,有点出息没有?”
“是。”德塞钝钝地答了他,再不看别的,起身随他去了。
帮她挡刀,是最后一次的犯傻,再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下一次。清芸永远会记得,在离开时德塞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皇上,皇上!您答应过的,君无戏言,您不能说了不算!”管不得了,她在他们身后这样唤,还想抓住点什么,因为这是最后的希望。
结果,当夜敬事房的周必成竟来汇报喜讯:“平主儿,您随奴才准备一下。”
清芸披头散发哭肿了眼睛,睡在床上好比死鱼,这事仿佛救命稻草,教她大喜又大惊。
不是好事。宠幸?恐怕是折磨吧,皇上的气,要出呢。
被扛到乾清宫,他像等死般地待着。当玄烨的脚步声响起,屋里突然就黑了。一盏盏的灯被下人熄灭,好像希望跌入谷底。
清芸伤心地闭上眼睛,她知道这是为什么。果然,等他们都下去,玄烨走到床边,冷冰冰地说明事实:“实在不想看你。可你说得又对。君无戏言,答应给你孩子,就今晚吧,看在皇后面上,最后一次。我不会温柔,你也老实点,我不想听到什么‘我错了’,更不想听你哭有多冤枉,那些都是废话,不想死就别说。”
“皇上,可我也是女人,我也想……”心里真疼,疼得受不了:“我也是没办法,您不理我……”
玄烨即刻转身,清芸急得拉他:“不要!”
罢了,就算明知是羞辱也得忍。
她安静地躺好,却为留他使了激将法,愤恨中句子很不好听:“皇上,奴婢伺候得不好,您多担待,您要我闭嘴我答应,您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那是我该得的,哼一声,我是孙子。”
得天独厚
-得天独厚
心情不好,连着几天玄烨都有些提不起神,倒要芳儿主动安慰。
“别这样,说个快活点的。”同床共枕,看他睡不着,她专捡高兴的:“淑妃有啦,娴妃也有啦。”
子嗣昌盛,多好呢。可玄烨还是愁眉苦脸,把她的手牵过来放在心口上,叹道:“摸摸,‘它’说什么呢。”
“‘它’说我不高兴了,你得让我高兴。”芳儿把他的脑袋温柔地搂进怀里。
“不。”每当感觉到她的爱,他的勇气和信心就全都回来,心里也更美。玄烨弯起唇角,在怀里蹭她撒娇:“‘它’说,别人生得不管用,得你给我生,我才高兴呢!”
“皇上,哎!”猛然翻身,芳儿毫无防备地被他压住。玄烨目光灼灼地盯住她,着急地说:“你别动!”
就爱这么近的看她,看她,他的心是甜的,裹着层层叠叠的蜜。
“我也是。”虽然玄烨没有说,芳儿却知道,他想什么,她都知道。
“这两天我在想,”他笑得很害羞,脸都红透了却还要表白:“她们喜欢别人,我可以把她们宰了,可你要是喜欢别人,我只能把自个儿宰了。芳儿,你不能喜欢别人,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要是喜欢别人,我就把天掀了,你信吗?”
“我信。”芳儿摸着他的脸。富有朝气的面容是那么坚决,在她的指下描绘出美好的轮廓,激动的战栗教她知道,心有多真。
“我稀罕你,可我不信你有那么稀罕我。所以,你得再给我生一个,再给我生一个我的心就定了。我不管,就要亲政了,你得送礼给我。来吧!”不讲理的借口只是为了爱她,玄烨把被子一拉,盖住了他俩。
只有在她面前,才可以做真实的自己。可以笑,也可以哭。这有多珍贵,他明白的,为了爱他,芳儿为他付出得更多,他更明白。
直到激|情的火浪渐渐回落,玄烨才舒心地搂住芳儿说别的。
清芸栽了,以后犹如冷宫度日。有没有孩子必须顺从天意,唯一的生机也要看芳儿是否能够容忍和善待他们。这样处理已是底线,只因她是芳儿的妹妹。
“我都懂的,皇上,我谢谢您。”赫舍里家受的恩确实太多了。索额图一跃登天做了大学士,明珠成了左都御史。在分派权力的天秤上,玄烨的私心并没有瞒她。
索额图,明珠,以后会争得头破血流,不可开交。他们要争,承祜和承庆就会成为两块被拿在手中的盾牌。这将是芳儿未来必须极力避免的局面,以免祸延。
还有,别的骨肉也要照顾好,这是皇后的责任。说着就谈起承瑞的姐姐,芳儿必须让玄烨放心:“我把辛格交给常嫔了,她挺喜欢这孩子的,我还想过两天把她抬上来封妃,好养着这孩子,娴妃有了,佟家的力气您要用得更多,咱们看以后。”
“都依你。”常嫔的名字唤做新梅,教玄烨想起另一桩,竟把猜疑说了:“见谁使过底角有梅花的帕子,有点坏事,跟外边有牵连。”
“没注意。”连这个也不瞒,芳儿既宽心又着急,忙道:“不知道啊。”再说下去,布日固德跟娴妃就露了,还是装聋作哑吧。
“那算了。”大方点把这事扔了吧,相信芳儿会把后宫管得很好。这夜后,玄烨放心地把精力放在政事上,没有多久,有更多的喜讯传来。
芳儿确实有了,可另一个也有了。
玄烨才乐上天地在笑呢,听到另一半他脸黑了:“死灰重燃呢,真有本事。”
老天的慈悲降临在清芸身上,就算住着再冷的“冰窖”,她还是有活下去的希望。为了他,就算再多的折磨和痛苦,那都不算什么。
更何况,香玉告诉她芳儿又有了,为了赛跑,她也绝不许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