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啊!”云哥儿赶紧拦住,从篮子里摸出個红彤彤的柿子,道:“拿去吃,这玩意儿补肾!”
林白无奈接过,道了声谢,然后拍马进城。
过了两条街,不时有熟人打招呼,但林白总隐隐听到有人在说:林转轮播种回来了。
();() 来到百草堂外,翻身下马。
秀秀早就听到了马蹄声,她扶着门框,一只脚踩着门槛,另一只脚翘在屋里,露出小半个半斜的身子,小辫子垂在耳边,往外一个劲儿的瞧。
林白朝她笑笑,秀秀鼓鼓嘴,目光就一直瞧着马背上的麻袋。
“林大夫!您可回来了!”有个病患从医馆出来,面上急切,奔到林白跟前,“快来给俺婆娘瞧瞧吧!”
“你莫急。”林白一边拴缰绳,一边无奈开口。
“咋能不急?来一趟不容易,再等等俺婆娘都绝经了!”那病患语气憋屈。
这么夸张?
“……”林白只觉头疼,朝秀秀招手,“来搬东西。”
秀秀犹疑一下才跑过来,小声问:“都是啥呀?”
“吃的。”林白笑。
秀秀也跟着笑,脸上红扑扑的。
把麻袋搬进了医馆,林白朝白先生行了一礼。
白大夫笑着点点头,却不说什么。
林白去后堂洗了洗手,这才回来给病患看那不育之症。
秀秀端来热茶,放到林白跟前,然后歪着头盯着林白看。
过了半个多时辰,林白处理完来看不孕的病人,这才有空跟白大夫说话。
“白先生最近身子可还好?”林白关心的问。
“饭量小了些,别的倒没什么。”秀秀抢着回。
“我没什么大碍。”白先生摆摆手,“倒是伱,一去近一个月,可料理完了?”
“完了。”林白点点头,他知道白先生猜到自己不是去给人看什么不孕之症的,反而与刀兵有关。
“那就好,”白大夫抚须笑笑,“秀秀想你的紧,天天念着你何时回来,没事就去门口瞧。”
“你以后还走吗?”秀秀歪着头,盯着林白瞧,“街上人都说你要去享福了,不跟咱们穷人家来往了。”
“享福自然是要享福的。”林白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只是享福也得带着秀秀才是,我一个人享福多没意思。”
秀秀闻言,立即喜悦难禁,拉着白大夫的袖子蹦了一下,道:“外公你看!我早就说他不会丢下咱们的!”
白大夫笑着摇摇头,道:“那是谁整天在我跟前念叨,说小林要吃香喝辣,不再跟你去采药了?”
秀秀憨笑两声,依偎在白先生旁边,似在不好意思。
“秀秀,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林白起身,解开麻袋。
“什么好东西?”秀秀立时来了精神,两眼都是光。
“你最爱抄医书,我给你买了上好的笔墨,日后抄书就方便多了。”林白拿出纸盒,满面关怀的递给秀秀,“喜欢吗?你打开看看,这墨磨开了有股香味儿。”
秀秀目瞪口呆的接过,楞了好一会儿后,她又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白,旋即又撇嘴咬牙。
林白只做不见,又跟白大夫聊了些闲话,便拉上秀秀一块儿出门。
两人牵着马,送归县衙。弓箭和长剑却留了下来。
县尊亲自出迎,本欲邀林白夜饮,被林白以身体不适拒绝。
回去路上,林白又买了两斤羊肉,两斤豆腐,给秀秀买了个卤猪蹄膀。
“你这次出诊,得了好多诊金么?”秀秀见林白出手大方,不由关切的问。
“那是自然。”林白认真以对。
秀秀歪头想了想,道:“以后我也要勤出诊。”她一板一眼,握着拳头,十分认真。
林白见她那呆样,便从钱袋中摸出个小小银锭,递给秀秀。
“这是你挣的,干嘛给我?”秀秀歪头问,又把银子递回,严肃叮嘱道:“你得好好存着,日后娶妻生子都是要花钱的。”
“你先帮我存着。”林白说。
“好吧。”
秀秀立即答应,她把银锭小心放到钱袋,嘴上还不停,摆出人师那一套,继续道:“娶妻也得娶个贤惠能干的,要不然多少钱都不够花。咱医馆前面那家姓薛的,他娶回家个悍妇,天天打骂人,好好的家说破就破了,他妹妹都快要气死了。”
“谁贤惠?你吗?”林白问。
“那是当然。”秀秀立即挺直腰板,脸上都是笑容,她掰着指头,“孝顺双亲,不跟邻里起争执,能做饭会打扫,还会针线,我不贤惠谁贤惠?”她愈发自信,“街上的媒婆说了,等过两年,说亲的要踏破我家的门槛。”
“那你可真了不起。”林白失笑,一边走,一边问:“你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秀秀一手拽着林白衣角,一边跟着走路,歪头想了会儿,说道:“外公说不能以贫富论人品,那穷点也没事,得能过日子,愿意让我管钱,愿意听我天天唠……”她说至此处,歪头看向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