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放心。」
謝明則一直坐在那,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容淮安。
今晚的事從一開始,這位太傅對他的妹妹,似乎就過於關懷了。
「娘娘,殿下,皇上傳您二位去乾清宮。」
這時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
皇后神色變了變,對容淮安道。
「時候不早,太傅也早些出宮吧,今日有勞了。」
他自然不能和謝明蘊單獨待在這。
「臣這就出宮。」
二人起身離去。
容淮安又去內殿看了一眼,到底為她清譽著想,沒再進去。
他剛要起身從這離開,忽然屋內傳來一聲迷迷糊糊的低喃。
「江淮。」
容淮安身子一僵,袖中的手輕輕顫了顫。
「阿淮。」
他剛又要走,屋內的人又喊了一聲。
「阿淮。
阿淮。」
輕聲細語,如情人之間的喃呢,又像茫然無措時候的依賴。
容淮安腦中的弦驟然一斷,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轉身大步往屋內走去。
「大人。」
宮女驚呼一聲,又被他銳利的眼神嚇得住了口。
「我只在此看公主片刻。」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
她臉色紅撲撲的,髮絲被冷汗浸染,一身白色中衣穿在身上,映著瑩白如玉的纖細脖頸,平白多出幾分脆弱感。
他目光一寸寸柔軟下來,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疼惜,伸手捏著帕子擦掉她額頭上的冷汗。
「阿淮。」
她驟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容淮安剛要掙脫,卻發現她還在睡夢裡,這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他抿緊了唇,沒再動,任由她抓著,坐在了床榻邊。
聞到熟悉的氣息,謝明蘊緊緊皺著的眉頭鬆開,呼吸平穩下來。
容淮安低頭看她,眼中帶著自己都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半晌沙啞地開口。
「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當時那麼決絕地丟棄他,如今卻要在睡夢裡叫他。
為什麼要給他送金瘡藥,為什麼對他總與別人不一樣。
是還喜歡?
可喜歡為何能那麼決然地說分開,為什麼要對他說逢場作戲。
可若不喜歡……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謝明蘊緊緊抓住的手,自嘲地掀起嘴角。
「若不喜歡,為何還要再給我希望。
謝明蘊,你壓根不明白……」
她壓根不明白他有多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