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小宁子受了伤,在直房。”李公公抬眼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盯着脚上的鞋,心里有些郁闷。
皇上变了,他现在宠爱小宁子了,两个人偷偷跑出宫也不带他,受了伤醒来第一件事也是找她,皇上再也不是那个皇上,现在有了小宁子,他失宠了。
祁承御皱紧眉心,开口唤道:“龙一。”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殿中,李公公见状,无声地退了下去,并且体贴地将门关好。
“昨夜生何事?”他的声音不怒自威,带着震慑力蔓延在殿内。
昨晚本想装醉,谁知真的昏迷过去,导致事情失去掌控。
龙一单膝跪地,如实禀报。
“昨晚属下按照您的意思,退到不远处盯着,后来您摔下马,属下非常肯定姜柚宁想骑马跑,但不知为何又跑了回来,扶着您往皇宫的方向走,属下要不是知道您装醉,差点就奔出去了,最后一伙刺客出现,姜柚宁一直护着您,并且受了伤,直到谢大人出现,杀了那伙刺客,与她生口角,谢大人又出手伤了她,后来也不知道为何没杀,属下们见时机到了,便出现将您带回宫。”
他垂下的脸布满疑虑,实在看不懂其中的操作,一个要走没走,一个要杀没杀,简直比剑谱还要复杂难懂。
祁承御听到姜柚宁不走,反而救他之时,心中泛起一阵怪异的感觉,再听到亦卿要杀她,又莫名一紧,本意虽是试探她,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平日波澜不惊的思绪此刻乱成一团麻。
一直以来他都怀疑姜柚宁是别人派来的细作,或是受了太后之命,对他心怀不轨,他错了么?
若她真的别有目的,当时不就是绝佳的时机?也许是他疑心太重了。。。。。。
“退下吧。”
龙一低头应声,下一瞬消失在原地。
“来人,更衣。”
门外的李公公推开门,带着几个宫人进来伺候皇帝洗漱更衣。
“她…伤重吗?”祁承御开了口,抬眸看向李公公,声音有着不自知的关切。
李公公拿着玉带的手一顿,知道皇上说的是谁,低头答道:“小宁子回来的时候,已是个血人,看来样子伤得不轻。”
话音刚落,祁承御神情有些不淡定了,穿好锦袍,脚步略微匆匆地往外走去。
这是最后一次试探姜柚宁,以后,不会了。
*
池羽快马加鞭,终于在半个时辰内,将云莲丸取了来。
“快!”谢亦卿接过锦盒,取出一颗颜色雪白,散着幽香的丸子喂到姜柚宁的嘴里。
云莲丸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滑入,不到片刻,她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红润。
见谢亦卿把这么贵重的药丸用在一个太监的身上,池羽很是心痛,大人不是要杀了她么?
当时他正在给刺客补刀,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杀她,又没杀,后来又带她回宫治疗,接着又让他杀御医,现在竟然给她用万金难求的圣药。
他这会懵了!看不懂了。
谢亦卿给她号了一下脉,见她脉象终于平稳,提着的心才放下,刚松一口气,便听到门外传来太监独有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祁承御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脚步略急。
“臣参见皇上。”
“奴才参见皇上。”屋内的两人一同给皇上行礼。
“平身吧!”皇帝见到谢亦卿主仆在此,深邃的眸内深了几分,问道:“她怎么样了?”
“无碍,休养几日便可。”谢亦卿低着头,恭敬地开口。
一旁的池羽撇了撇嘴,可不是无碍么,云莲丸都吃了,这可是圣药啊!大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一个太监吃了,能有什么碍?
祁承御抬脚走到床榻边,见姜柚宁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沉睡的脸少了平日的灵动,多了几分平和,令他心里骤然柔软了几分。
在来的路上,御医说他吃了某些食物引起风疹,又喝了酒才会突然昏迷,他用了药倒也无碍,身上也只有几处擦伤和淤青,应当是摔马时造成的,除此之外,无其他伤痕。
他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抬眸问道:“朕昏迷之后生了什么事?”
他想知道,亦卿为何要杀姜柚宁,两人之间有何仇怨?亦卿不是会滥杀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