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只当没听到,知道真一叔这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到了西门,水老五迎住,正要招呼,朱中华抢先了:“江少爷,太不过瘾了,看着别人杀鬼子,这也叫打仗?”
“我的仗就这么打,你慢慢就会习惯的,兵无常势嘛!”
三郎说得牛皮哄哄。
水老五道:“江少爷,军火仓库拿下了?好东西不少吧!我们在这里闲着,不如帮忙搬东西去。”
三郎听着城内激烈的枪声,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里朱中华带二挺机枪守着。你再派个人迎一下张希北,让他带着山里的兄弟走东门,把西门和南门,留给谢晏二人的队伍,告诉他,每个兄弟搬的军火,绝对不要过一百斤。”
水老五不解:“江少爷,走东门不是还要过河吗?怎么走?路还远了,这样会少搬很多军火的。”
“少搬不了,关键是防止别人跟踪,晏子风可不是一只好鸟,咱们的新据地,可不能让他探了去,快安排下去。”
三郎说完,便下了城楼,向东北方向猛跑,那里是小学校军火库。
田生粮在小学门口维护秩序,一进一出二路队伍,井井有条。
出门的队伍满载军火,有扛的,抱着的,抬着的……,像极蚂蚁搬家,川流不息。
三郎很得意,也不问抢运了多少军火,反而询问碗筷都还回去了吗。
田生粮答道:“早还回去了,王老板和那个徐放还问呢,问你今夜还住不住他们店里。我说吃好了就回去住,这样回答妥吗?”
三郎哈哈大笑:“好的,很妥!你田生粮能学会说鬼话,很好很妥。恐怕此刻他们早把店门关得死死的,我想住也进不去。”
田生粮凑近三郎,小声说:“三郎,仗有这样打法吗?别人在和鬼子拼命,咱们却在抢东西拼命,太不厚道了吧?”
已经有几个人这么说了,三郎自己也这么想的,现在田生粮又这么说,看来自己的这一做派,的确不厚道了。
骂道:“抢鬼子的军火不厚道?你心疼?”
田生粮心想:是啊,这么浅显的道理,是个人都明白,我怎会这么想?这不是讨骂吗!
只听三郎继续说道:“谢司令和晏司令他们反而是赚大了,打下抗战以来的第一个县城,这是什么英雄?能得多少奖赏?咱们还不是为他们作嫁衣裳!不是不厚道,是你自己太厚道,想通了没有?笨蛋!”
田生粮的脑壳蒙圈,现在明白了,一个劲自责:怪不得自己经常被人占便宜,原来是自己太厚道,幸亏三郎提醒,往后一定要机灵点了。
田生粮正要向三郎检讨自己,三郎一挥手止住,
又说:“俗话说,欠三千不如现八百,咱们只拿八百,吃亏就吃亏点,吃亏是福,‘现到手‘你懂吗?搬了多少军火了?”
田生粮挠着头暗忖:?,这家伙什么时候吃过亏了?他的福气不是一直比别人好吗?他的吃亏是福,应该是让别人吃亏,他有福,怪不得听着别扭。
田生粮心中真正的敬佩了……
三郎见田生粮呆,只能再问一次:“已经搬了多少了?现在装的是第二船,差不多也该满船了。”
田生粮这才醒过神来。
这搬东西的度也实在太快,三郎听着激烈的枪声,下意识的看手表,看不清,满城的硝烟很浓了。
田生粮忙打开电筒,八点钟,三郎自言自语似的:“这小鬼子还真凶,一个小时还收拾不了他们?”
水老三喘着粗气跑来,见到三郎,一愣之后立即笑了:“少爷,第二船已经开走,要不要再搞几只船来?”
“仓库里还有多少?”三郎问得没头没脑。
但水老七很懂,飞快回答:“药品全部搬光,其余的不知道。”
三郎道:“不要再找船,不能太贪心,就这样我都不好意思难为情了,你带好兄弟们,三只船一定要藏好。”
三郎飞快说完,便去找汤有水。
水老七暗暗称奇:抢鬼子的东西,干嘛要难为情?
汤有水是现场总指挥,站在一张课桌上,一手一只手电筒,吆五喝六的指挥着,加上他的一副嘴脸,活脱一个跳加官的。
他见三郎来到,更卖力。教室东西两个门,这家伙倒也会安排,搬运的兄弟们西门进,搬上军火东门出。
另有六人组成三对,专门把物资弹药传送到搬运人员的手上,前面的兄弟扛着便走,后面的紧跟挨上,队伍有条不紊的慢慢跟进,一旦箱子上肩,轻声“嗨”的一声,立即飞跑出门。
三郎问:“搬了多少了?”
“现在是第三船,大约半小时可以装一船,加上山里千把人的搬运,咱们可以抢运小一半。”
三郎还想问,汤有水急忙忙的又说:“别打岔我了,忙不过来,我日他小鬼子的这么多军火,拿不全走真急煞人,越想越短寿,三郎你快走吧,东洋赤佬这是在折磨我,存心要老子的好看,小时候我只知道偷的东西特别好吃,现在才知道抢的东西更美,妈妈的,怪不得有那么多偷老婆抢老婆的人,唉!可惜了,这么多硬不让我全部弄走,快快!快快快!不要乱!东洋赤佬!存心要老子的好看!”
三郎彻彻底底无语,摇头离开,心道:这家伙喜得语无伦次,喜疯了,开心得脑筋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