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是这样的关系,裴彧对她用手段有必要吗?
当这个理由逐渐站不住脚,另一个念头就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可忽视。
她鲜少这样刨根问底,裴彧垂眼看了她一会儿,沈知意不闪不避,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暴露了内心的紧张,裴彧察觉到了,却不明白她在紧张什么。
他只是坦然地承认了,因为她问,所以他给出自己的回答。
“嗯。”
指腹抚了抚她被风吹凉的脸颊,裴彧轻声说,“想陪你过生日。”
想陪她过生日,想让她高兴,想把自己的痕迹填满她生活的每个角落。
他不能接受自己再次被遗忘。
进入光线明亮的室内,沈知意看清他倦意浓浓的眉眼,他这一路赶来半点不歇,风尘仆仆赴她的生日宴。
周遭静极了,沈知意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人听清。
“裴彧,你喜欢我吗?”
一夜鱼水之欢不过是镜花水月,谈情说爱的人才是傻子,所有人都默认这种关系里不能涉及感情,可沈知意今晚甘愿犯蠢,她想要一个答案。
没想到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她一直以来的态度都在恪守感情这条线,像是因为霍恒的关系仍然心有余悸。
裴彧先是一怔,很快便笑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心防的松动,本就是趁虚而入的卑劣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促进两人关系的好机会。
身侧贵宾室的房门开着,裴彧将人牵进去,没开灯,将她抱到玄关柜上,两手撑在她身侧,是一个拥人入怀的姿势。
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脸,沈知意习惯般地去抓他领带,裴彧没阻止,眸光深深,借着这股力道又凑近了些,低哑着声音说,“再问一遍。”
手里的领带在黑暗中给了沈知意足够的安全感,虽然看不清他,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的存在,她抿抿唇,重复一遍,“你喜欢我?”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已经偏向肯定。
他此刻俯身的姿势,凑近的距离,无一不令人感觉到他的纵容。
又是一声低笑,裴彧似乎愉悦极了,将她托抱起来,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颈侧。
他的回答毫不迟疑,“是,我喜欢你,沈知意。”
让她住华庭是因为喜欢,送“夜莺”是因为喜欢,或许用喜欢这个词来形容实在是太浅了,她所察觉到的,未察觉到的,也不过是他浩荡爱意的万分之一。
手指落在他脑后,沈知意得到答案却并不轻松,相反更加茫然,“为什么是我?”
他这样的人,高坐于金字塔顶端,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过一夜荒唐,怎么就喜欢上了?
她并不觉得高兴、得意,反倒惶恐疑惑,对这时的沈知意来说,裴彧的喜欢对她更像是一种负担。
她不知道裴彧的喜欢是真是假,是浅是深,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重新看待这段关系。
竖起的心防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