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走到一半,迎面撞上刚跟妹妹聊过的另一位当事人,宋致远表情微怔,看着对方愣住。
贺境时握着杯子朝他抬了抬眉。
而身后丝毫没有察觉的宋宜禾踢了踢那双鞋,舔着嘴唇:“哥哥,你应该没有谈恋爱吧。所以这是我未婚夫女朋友的拖鞋吗?我未婚夫真的有女朋友了吗?我穿的话不好吧?”
宋致远:“……”
宋宜禾小嘴叭叭:“你见过我未婚夫女朋友吗?他长得挺好看的,眼光肯定也很高吧。”
她倒是对这身份适应得当。
换好鞋,宋宜禾趿拉着走到墙边拐角,见宋致远不吭声,她有些不爽地皱了皱鼻子。
正准备出声再喊一遍。
冷不丁抬头,只见不远处的餐桌边站了个男生,应该是洗过澡没多久,套着黑色睡衣,略显潮湿的额被往后抄,散落下几缕在眉间。
骨节分明的长指抓着玻璃杯,过烫的水温让他指尖染上一层薄薄的红。
对方大概是全程听完了刚才的对话。
冷白的灯光落在他头顶,除开那张挑不出错的脸蛋以外,这会儿表情看上去要笑不笑的,另一只手扶着桌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好整以暇地回视她。
宋宜禾僵硬了瞬。
对视二秒,她强制压下那阵尴尬,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心里却嘀咕贺境时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见氛围凝滞,宋致远硬着头皮岔开话题:“你不是说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吗?”
“竞赛结束我提前返程了。”
“哦。”看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宋宜禾身上,宋致远解释了句,“妹妹升我们学校了,她一个人住晚上害怕,我就把人接过来了。你不介意吧?”
听到这话,宋宜禾抿雪糕的动作微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状似不经意地悄悄看过去。
他有什么需要介意的……
他会介意吗?
不料贺境时率先挪开视线,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
宋宜禾心思一动,心想这人还算会说话。
谁知下一秒,会说话的贺境时撩了撩眼皮,笑意懒散:“毕竟说不准,以后就是未婚妻了不是吗?”
“……”
宋宜禾的手忽地一抖,黏在木棍子上的剩下一丁点儿雪糕啪嗒落地,与白色瓷砖融为一体。
知道他将那些话都听见是一回事。
可这样堂而皇之地被揶揄,
()又是另一回事。
那晚在长辈面前是小甜豆的宋宜禾难得不高兴,收拾了地板后,看也没看贺境时一眼转身就走。
只是走前耳根脖颈红了一片。
像打了厚重腮红一般,连带着眼尾也跟着洇开一圈绯红,灯光映亮,委屈得跟要哭了似的。
不料她是这反应,贺境时眉头稍动,向来漫不经心的表情飞快掠过一丝愕然与无措。
但不待把人喊住道歉,宋宜禾已经扭头离开。
因高一入学军训比高二开学迟,之后几天,宋宜禾还在家里待了段时间。每次跟贺境时碰面,她要么爱答不理,要么直接在房间不出来。
兴许也是意识到那天的玩笑话不合时宜,贺境时几次想求和,但都始终无从下手。
他又求助了宋致远,可惜对方爱莫能助。
不过宋致远也实在好奇,宋小妹的性格这么些年虽然被家里长辈养得娇了点,但绝对不是记仇的人,更遑论这种经由她先开了口子的玩笑话。
怎么到贺境时这儿就完全转了性。
见他疑惑,贺境时难得反思了自己。
想到刚见面那会儿生的,他没敢开口,一时间更觉得自己这是自作自受。
贺境时没什么异性朋友,勉强一个黎思甜,还是好兄弟付衍的青梅竹马,更别提这种哄人的经历。
只是他自己都没现,这些天的大部分精力居然都放在了宋宜禾身上,离她远点这个从见第一面就立下的f1ag,早在不知什么时候被消除笔抹去。
变成好像做错事了--绞尽脑汁道歉--想方设法哄人--不知不觉间主动靠近。
两人这状况持续了将近小半月。
高一军训时长二十天。
九月十七号结束,夜里安排了迎新晚会,除了教官们独有的武术表演之外,还有不少艺术特长生代表各连登台,宋宜禾不外乎也成为二连代表对象。
她不会跳舞,唱歌也跑调。
唯独小学那会儿学了几年的古筝,表演下来,宋宜禾这个名字的知名度又高了几分。
军训生活告一段落后,宋宜禾6续开始被表白,每天到家总是得先处理书包里的情书。
周四下午,到家时房子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