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鹽懊惱地坐在書桌前,正對著那張還未拼好的照片上的自己。
她望著那張笑得燦爛的臉,悔恨地輕喃道:「陳鹽,真的笨死了你!」
說完,又十分泄氣地埋臉趴在桌子上。
這一夜都沒怎麼睡好,翌日早上,她頂著個大大的眼圈下樓,看清餐桌上忙碌的人時,後背心虛地一僵。
謝之平出差回來了,正在動手給他們盛早飯的豆漿。
他看見陳鹽,眼鏡折射出點溫和的光芒,招呼道:「洗漱完快下來吃飯鹽鹽。」
陳鹽慢吞吞地挪了過去,找了個位置坐下,乖巧應道:「謝叔叔早上好。」
謝之平笑著摸了下她的腦袋。
在她坐下後不久,謝珩州的房門也被砰一聲推開。
他松垮地背著個單肩包下樓,破天荒在短袖外穿上了校服外套,看見謝之平時只是頓了下,很快神色如常地抽開椅子在陳鹽對面坐下。
「怎麼樣鹽鹽,」謝之平舀了勺豆漿,目光審視般緩緩掃過兩人的臉,「叔叔不在的這幾天,謝珩州有沒有給你惹麻煩?」
謝珩州剝雞蛋的動作一滯,饒有興地抬眼看向陳鹽。
他也很想聽聽她在謝之平面前究竟會怎麼說他。
畢竟這兩天他把這小姑娘扔在廚房不聞不問一個晚上,把人家弄出去吃路邊攤,還差點帶著她打了個架。
她不擅長撒謊,估計馬上要衝著謝之平告狀了。
陳鹽本來在慢條斯理地吃包子,聞言咽下嘴裡的食物,不假思索道:「沒有,他對我很好呀,沒有惹麻煩。」
她是嘉城人,說話腔調習慣性將最後一個音拖長,聲音聽上去溫溫柔柔的。
說完,似乎怕謝之平不信,又補充道:「他每天都按時上下學,也沒有去打架。叔叔你看,他臉上一個傷口都沒有。」
謝珩州頗為意外地挑了下眉。
得。這姑娘還學會給他打掩護了。
雖是這樣想,他的唇角卻忍不住勾了一下,也不知道在高興個什麼勁。
謝之平雖然深諳謝珩州的本性,但見陳鹽這副篤定的樣子,也不由得信了幾分,連帶著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他破天荒給謝珩州夾了個包子:「知道好好上課就好,有什麼缺的儘管和我說。」
「不用。」謝珩州冷然回拒,碰也沒碰他夾來的東西。
他瞟了眼埋頭吃飯的陳鹽,頓了下,又道:「不過你生活費給得太少了,和以前不一樣,我們現在可是兩個人花。」
「這麼吝嗇,我還以為謝氏明天就要倒閉了。」
謝珩州的語氣不算客氣,甚至還有些諷刺挖苦意味。但是謝之平聽了絲毫沒生氣,反倒既詫異又驚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