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领着徐太医去了外间,胤禛起身坐在南嘉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笑道:“阿音,咱们的小格格终于要来了。”
南嘉腻了他一眼,道:“爷这是所愿成真了。”
胤禛笑道:“是爷所愿,难道不是阿音的所愿?”
南嘉也禁不住笑了,道:“当然也是我所愿。”然后又道:“不过,我可与爷不一样,一心只想要个格格。我呀,无论格格阿哥,我都喜欢。”
胤禛笑看着她,到底还是说了一句,“一定是个格格。”
南嘉被他这最后的倔强逗笑了,道:“好吧,但愿爷所盼能实现。”
南嘉这胎并未等到满三个月再公布,而是徐太医诊出脉象的当日,胤禛就厚赏了府里所有的奴才。
藕香院时隔多年再次传出孕信,成功引起了后宅所有人的嫉妒。不过这也让众人瞧见了获宠的机会。
不知从何时起,贝勒爷但凡进后院都是在藕香院里。虽然偶尔也会去正院里与福晋议事,或李格格处瞧瞧两位阿哥,但从来不留宿。俨然,侧福晋已经成了专房独宠。
如今侧福晋有孕,虽然让人不甘心,但不得不
说是给了那些年纪轻又日日期盼能出头的人曙光和希望。
所以后宅的人这些日子可是手段频出,只期盼能得来胤禛的青眼。
胤禛在书房正读着《诗经》,苏培盛端着碗盘进来了。
“贝勒爷,这是耿格格亲手为您炖的补汤,您可要尝尝?”
被打扰,他锐利的视线的打在苏培盛的身上。
苏培盛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忐忑不安,眼见着贝勒爷的神色越发不悦起来,他忙绷紧了心神,立马跪在地上请罪:“爷息怒,奴才知错了,奴才日后定然不会再让后宅的各位主子打扰到爷您了。”
胤禛收回视线,继续落在眼前的书页上,语气淡淡的道:“自己去领罚,爷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是是……,奴才谨记贝勒爷的教诲!”苏培盛小心的退出去,到了外面才敢擦擦额头的汗珠子。最近怎么这般邪门,自己老是猜错贝勒爷的心思,尤其是这次,不过是想做个顺水人情,不曾想差点犯了主子的忌讳。
他反手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警醒自己日后当差定要小心谨慎。
书房里安静下来,胤禛继续翻阅起手里的《诗经》,突然一行诗句映入他的眼帘,让他停住了翻页的动作。心中细细品阅着这句诗,越发觉得对景,用这诗作名,配的上他的小格格。
他眉眼柔和,嘴角带笑,不禁忆起了自己那日做的梦。
梦里下着滂沱大雨,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寒凉入骨。就在他觉得周身的环境越发恶劣时,忽的一瞬间雨水好似停住了一般,没有雨水的倾淋,他的体温重新回暖,感觉身子轻盈舒坦起来。
明明四周依然大雨倾盆,怎么只自己这里淋不到。胤禛疑惑的转身打量,原来他的身后立着一个三寸大小的小豆丁,双手高高举起一片硕大的芭蕉叶,为自己挡住了这瓢泼大雨。
胤禛打眼一瞧这小娃,立即心生喜爱,心里涌气一股血脉相连的熟悉感。细细打量她,见她头顶扎着两个小揪揪,穿着大红色的肚兜,脚上和手上都带着两对银环,还有这孩子浑身白嫩嫩圆嘟嘟的,眉眼间像极了南嘉。
他刚想开口问她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却突然雨过天晴,乌云散去,太阳从厚重的云层间隙中缓缓露出真容。阳光照耀在他背后的森林里,折射出万丈光芒。他身旁的小娃也不知何时到了林间,他放眼瞧去时那小娃犹如林间小鹿一般一跳一跃的消失在丛林中………
他从梦中惊醒,心里瞬间有些空落落的。他想梦中的那孩子该本是自己的小格格,是自己和南嘉的小格格,所以这孩子才在梦里救了自己。
果不其然,南嘉终是怀孕了,算着日子可不就是自己做梦的那些日子才有的么。这便是对梦境里的应验,他的小格格就快出世了。
南嘉这胎开头怀的算是轻省,怎料三个月一过,反应立马激烈
起来。不止有孕吐反应,同时还伴随着头痛头晕,甚至浑身开始发肿抽筋。吓得胤禛立马召徐太医常驻贝勒府,甚至再不许南嘉出门,连去给乌拉那拉氏请安也做主免了,只让她每日卧床养胎。
幸好徐太医给南嘉把脉,诊出的结果是母体健康,胎儿生长状态良好。胤禛这才放下了心。不过为了让她每日多吃些,便吩咐苏培盛多搜罗些孕妇能用稀罕时蔬。
这可把苏培盛为难的不行,实在是侧福晋的口味太难把握了,今日能吃的明日就不一定,日日情况不同,没个定性。
好在这般折腾了几个月,等翻过年,南嘉怀孕到八个多月时,这些症状便慢慢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