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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和薄光年结婚第五年,苏怀旧病复。
他得做第二次开颅,一众好友纷纷赶来探望。
等薄光年赶回国内,苏怀已经剃了头准备进手术室。两人不过半年未见,他瘦得让薄光年吃惊。
这人本就不胖,剪了寸头被裹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歪在床上打电玩,实在清瘦得不像话。
薄光年就没忍住“你现在这样子,像是人生第一次失恋。”
苏怀就笑了。
笑起来眼睛还是很亮,斜着眼问他“你失过恋”
薄光年想了想,摇头“没有。但我夫人说,失恋会哭,会瘦。”
苏怀不以为意,“哦”了一声,说“那我这不算哦,我这是老爷子一辈子作恶多端,报应在我头上啦。”
薄光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有救的。”
苏怀还是那副慵懒散漫的样子,随意道“大概吧。”
进手术室之前,薄光年嘱咐他“我在国内,待到你出院。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拜托我做的”
苏怀还是朝他笑“跟上次一样,我嫌吵,做完手术之后,不要让他们来看望我。谁来都拦着,尤其是女生。”
薄光年点点头,平静地问“那个女生,叫什么”
苏怀移开目光“我想不起来了。”
进手术室的前一刻。
薄光年脚步微顿,听到苏怀说“她以前叫阮置之,后来改了名。”
他声音低沉,像是很不经意地,轻声道“现在,应该是叫阮知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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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倒退八年。
苏怀妄图跳窗逃跑,被双马尾的少女逮个正着,被迫回到室内。
盛夏蝉鸣不止,室内安静而尴尬。
少女放下双肩背包,叼着糖水冰棍,一脸无辜地盯着他,眼睛黑白分明。
半晌,从从书包里拿出另一只冰棍,问他“你吃吗”
逃跑未遂、正在犯尴尬症的苏怀“”
他提醒她“你好,阮同学,现在不是吃糖水冰棍的时候。做个自我介绍,我是你新的钢琴教师。”
但我并不想教你钢琴。希望你能t到我的意思,并离我远一些。
阮知知见他没接,索性收回手,将给他准备的冰棍也咬开,拿出来塞进口中。
她坐到琴凳上,一本正经“我知道,你叫苏怀,妈妈跟我说过。”
苏怀“嗯。”
阮知知又道“但你不知道我叫什么,为什么呢,因为你没有心。你不想教我钢琴,所以连我的名字都懒得记。”
苏怀“”
苏怀开始重新审视面前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女生。
他眯眼“你今年几年级”
阮知知头也不抬“十四岁,我读初二。你已经结束高考了吧,好遗憾,人都是从高考结束开始变傻的。”
苏怀感觉自己作为一个国际钢琴家的智商受到侮辱“”
阮知知咬碎嘴里的碎冰。
漫长的盛夏午后,她坐在香樟树投入屋内的树影里,余光之外,地板上有碎金般的阳光在游移。
“我欲飞佩重游,置之衣袖,照我襟怀雪。”她说,“有没有听过这句诗我叫阮置之,开学后可能会改名叫阮知知,你记哪一个都行。”
“你不想做我的家庭教师,好巧,我也不想学钢琴。”她说完,站起身,朝他伸手,“握个手,今天开始,一起摸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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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本来,不需要这样的。
本来,苏怀只要告诉两边的大人我不想做这件事。
就可以结束这段关系了。
但他面对少女朝自己伸出的手,鬼使神差,竟然无法拒绝。
两个人组成了短暂的联盟。
所有钢琴课的时间,都没有用来弹钢琴。
阮知知带着苏怀从家里翻窗溜走,教会他如何躲避摄像头。出了门之后,两个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各做各的事,下课之后,再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