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呵呵,「小狗最是忠心,他哪里像了,他是个箩筐还差不多,全是心眼。」
莲波笑得直不起腰来。
婚礼前两天,连鹤悄然赶回幽城,青檀陪着莲波去了一趟隐庐。父女俩近三年未见,有很多话讲,青檀不便在场,便去后面的竹楼里等候。
凉风细细传来,带着溪流的水汽,她惬意地躺在竹椅上,心想,这里真是消暑的好地方。等再热一点就来隐庐待着,免得天天看见李虚白。
想到他,青檀突然起身走到床边,床尾有一个木箱,留作她来小住时,放衣物之用。
看着箱盖上的雕花图案,她气的笑了。
她让木匠做个简单的衣箱,木匠不嫌费事地给箱盖上雕了两朵蒂莲花,不过一朵红色一朵白色。
她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但也没在意,更没多想,反正她也不是常住于此,夏日来小住几日,不必苛求。
此刻才明白过来,这都是「木匠」干的好事。
【???妜騯????还??两章结束,但是要开两辆车,真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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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虚白连着几日都在青檀房门外放一只木雕小狗。但是青檀从隐庐回来的第二天,晨起开门没见到那只木狗,不过,紧接着就听见书香惊讶地说道:「这是那来的小狗?」
青檀跨出房门,一眼瞧见院墙边有只胖乎乎的白色小狗,见到人便肉球一般滚了过来,扑到书香腿边摇头晃脑。
青檀又好气又好笑,这必定是李虚白送来的。木雕小狗她可以随手扔过院墙,真狗她自然不会再抬手就扔,她若想还回去,就要翻墙送到隔壁。
她纠结着是不是要还给他,因为这小狗着实可爱。莲波听见动静从房里出来,见到小狗也是爱不释手。她猜到小奶狗是李虚白送来的,笑盈盈道:「留下给你做个伴儿吧,晚上还可以看门。」
青檀哼道:「我才用不着它看门,我警觉的很。」
莲波笑着打趣,「那为何有人在你门口放了木雕小狗,你都不知道?」
青檀窘然之余,心里也暗暗觉得奇怪,李虚白的内力如此之高么,一连几日在她门口放东西,她竟丝毫没有觉察。
翌日便是莲波出嫁的日子,书坊热闹非凡。
当初高云升为了独占书坊谋害妻妹,恶行暴露又杀人灭口,这事闹的满城皆知。街坊邻居纷纷同情莲波遇人不淑,如今她再嫁良人,前来祝福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黄昏吉时,沈从澜带着迎亲队伍,从书坊接了新娘,前往沈家。铺天盖地的炮竹声中,百姓们纷纷在路边围观知县大人娶亲,热闹程度和当初围观青天塔玉玺现世差不多。
莲波知书达理心地良善,为人处事得体大方,又是出了名的孝女,沈母对这位儿媳十分满意,婚礼办的十分隆重,比莲波第一次嫁人还要风光。礼成之后,一对新人被送入洞房。沈从澜激动地挑??新娘的盖头,见到莲波的如花秀面,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曾经以为此生就要错过,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得偿所愿,娶到意中人,看来真是命定之缘。
沈家宾客如云,沈从澜难免喝的有点多,等到夜深人静,送走前来道贺喝喜酒的宾客,他先去沐浴净身,又喝了一碗醒酒汤,方才进了洞房。莲波已经卸了妆容,只穿着一件红色中衣,烛光映照之下,脸颊光艳如霞。
沈从澜带着醉意,盯着温柔如水貌美如花的新娘,看直了眼睛,一时忘了说话。
莲波从未见过他喝多,被他这幅傻愣愣的样子逗笑,问道:「你饿不饿,这里有点心。」
沈从澜点头,「又饿又渴。」
莲波立刻把点心拿给他,又给他倒了热茶,沈从澜接过来,又放回到桌上,搂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没听懂我的话。」
莲波后知后觉才明白他说什么,顿时耳根发烫,含羞低头。
沈从澜弯腰把她抱到床上,放下了喜帐。莲波已经成过亲,对新婚之夜倒也没什么惧怕,半个时辰后才发现不对劲。她并不知道沈从澜为了今夜已做足了功夫,看了不少画册。
沈从澜私心里一直认为莲波不孕是高云升有问题,因为和高云升有私情的表妹与亡夫也生过孩子,她和高云升偷情那么久却没有受孕。再加上高云升长的高大魁梧,又会拳脚功夫,所以沈从澜便有了好胜之心,势必要把高云升比下去,不能让莲波看低他的能耐。
初次浅尝辄止之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将画册上看到的妇人容易受孕的姿势恨不得一夜之间全都试一遍,莲波念他守身如玉地苦等好几年,存心想要补偿他,一开始任由他采撷胡闹,后来发现他花样繁多,久战不停,便忍不住掐着他的胳膊,审问道:「你不是说你是童男子么,我看你娴熟的很。」
??沈从澜得意道:「我是不是很厉害?」说着,俯身低头在她耳边做了一番解释,听得莲波羞涩不堪,摀住他的嘴让他闭口。
沈家的热闹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深夜,而溪客书坊的喧嚣在新娘离开后便戛然而止。莲波一走,后院顿时生出人去楼空之感,林氏的房间空着,莲波的闺房空着,柳莺和墨香作为陪嫁也跟着莲波去了沈家。
后院就剩下青檀和书香,还有李虚白送来的那只小奶狗。青檀坐在院子里逗着小狗,突然发觉它出现的很及时,李虚白似乎知道她会寂寞。
正在出神,书香过来告诉她,书坊外来了一位客人要见她。
客人?青檀走出书坊,抬眸见到暮色中熟悉的身影,惊喜道:「川哥你怎么来了?」
张夼站在一地红纸屑中,眉开眼笑地望着她,「我被御前司调来京城协助查一件案子。江头儿说你阿姐近日要成亲,让我拐道过来替他送份贺礼。我今日办完事才动身,紧赶慢赶还是来的晚了。」
青檀高兴不已,「不晚不晚,我请川哥喝酒去。」
江进酒前些日子来信询问青檀近况,她回信时提到莲波不日即将成亲,没想到他竟还记住了。
三年未见,两人都很激动,青檀把张夼请到春信楼,要了一坛好酒陪他畅饮起来。
青檀先是问起江进酒和卫通阿松的近况,张夼都说挺好,停了半晌道:「就是江头儿不太好。」
青檀一怔,忙问:「他怎么了?」
张夼叹气:「得了怪病,如今已视物不清,怕是时日不多了。」
青檀被这个消息惊到了,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夼。江进酒那么精明强干,刚过不惑之年,怎么会突然就……
「他除了让我带份贺礼,还让我把这个给你。」张夼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青檀,「他说等你成亲的时候,他怕是来不了了,这点银子给你添嫁妆。」
青檀嗓子发哽,「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怎么会来不了。」
张夼叹了口气,「他倒是想的开,说该来的总归要来,该还的也早晚要还。」
张夼可能不清楚,但是青檀一听就懂了江进酒这句话的意思,他认为自己到了要还债的时候,他欠了古墓那孩子一条命,所以他坦然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