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见,国之将衰,气尽,如坠狱。
钦天监监正天游子跪伏于地,口中喃喃有词。
须臾片刻,抓起地上的两瓣双鱼竹木再次向天祷告。
吧嗒两声,竹木落地,天游子眼中闪烁起难以置信的神色。
慌忙之中,他捡起了地上的双鱼竹木藏于怀中。
伏案、疾书、落笔。
“此卦象老夫已解读,待我出京后,呈与陛下。”
“切记,断断不可交于他人,不然大乱将起。”
青年俯接过信件,妥善安置于胸前口袋,“师傅,此去多久?”
天游子捋了捋胡须,“短则数月,长则一年。”
“钦天监平日事务不多,你已出师,已可掌钦天监。”
青年万分惶恐,连连作揖,“师傅,不可!徒儿资历尚浅。”
“老夫说你行,你就行,为师此去为寻气运之人,然天机朦胧,尚不可断,所费时日不可估量。”
“至多一年,无论寻不寻得到,老夫都会回来。”
“你在上京城多留意留意你师伯的传承,务必找到我们天机门的门人。”
天游子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青年。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建文帝赵天建不断揉着额头,看着手中的战报。
“海阳关战事究竟如何,你们谁说句实话?”
他了话,底下的几名文臣不敢言语,却是大将军吴义广先开了口。
“陛下,辽国朴仁辅亲率五十万兵士来犯,我海阳关内外有三十万驻军,他们破不了关!”
掷地有声的回答让建文帝眉头舒展了一些,“海阳雄关难破,就算辽国百万铁骑南下也不一定能破关。”
“朕是担心他们另有所图!”
吴义广眼神一凛,单膝跪地,大声朗道:“请陛下降旨,臣愿为先锋……”
建文帝摆了摆手,“义广,你是大将军了,早已不是当年的万人屠了,要学会统领全局。”
“朕命你为三军统帅,领五万精兵不日奔赴海阳关。”
“臣领命,把那群狗娘样的都杀咯!”吴义广喊了一声便告退了。
待他走后,兵部尚书秦崇戎行了一礼,随后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陛下,吴将军去了海阳关,那柳州和郴州当如何?”
建文帝剑眉跳了跳,语气冰冷,“那两个家伙安逸了好些年了,也该让他们吃吃苦头了。”
“青州和江州的兵马你看紧一点,伺机而动,万不可让他二人起疑。”
秦崇戎肃然,沉默片刻,俯一礼,“臣领旨。”
“户部的粮饷一定要到位,这两年多来,国库不缺银子吧?”建文帝又问了一声。
户部尚书江泽楷闻声回道:“启禀陛下,目前还算充裕。”
建文帝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一旁的工部尚书,“你工部有何突破?”
工部尚书曹尚体若筛糠道:“尚……尚未有突破。”
“罢了,这件事回头朕再给你想想办法,毕竟你也不是打过仗的人。”
三位尚书告退后,御书房内就变得更静了一些。
“三位爱卿,说说吧,有什么看法?”
“臣以为,北方战事并不会对我大炎造成多大影响,还是要把重心放在柳州和郴州。”
太尉秦其茂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司徒王然补充道:“之前秦崇戎也说了,北蛮那边也有动静,是不是霸州那边也要注意?”
建文帝的指节敲响了身前的案台,咚咚咚咚的声音让底下的三公陡然一惊。
这个小动作是陛下怒前的征兆,如今四野潮涌,乱局将起,南北都需征战,确实令人气愤。
“北蛮自古多弱君,但也不无奇才惊艳之辈。”
“着霸州刺史,戍边将军整军,以防北蛮借机滋事,再从凉梦二州调些兵士随时支援霸州。”
三人各自领命,出了御书房。
亥时过半,御书房内的油灯已是暗淡了一些,当值的太监进门把它们挑亮。
借着明亮的灯火,建文帝微眯的双眼顿时舒服了不少。
“伍大海,淑贵妃就寝了吗?”
“回陛下,娘娘说今晚有要事与您商量,这会估计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