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看她傻兮兮的也懒得管,那天打了她她生气好久,现在好不容易肯跟他说话,他求之不得,哪里想得到她心里的鬼绕绕。
现在童言不在了,宁妩抓心挠肝想跑去跟真爱说两句话。
于是她行动了。
“你干什么?”
沈凡刚一回来,就被她堵在了大门口。
他们这里本就处在别墅区的最内圈黄金地段,相当于同属于超级别墅小区,区内几栋小别墅之间并没有另设门房,因此她穿过花园进出他家门轻而易举,就譬如现在,只差一把钥匙,她就可以钻进他的家里。
“我家里没人,现在快饿死了,可以上你家吃顿饭吗?”宁妩说。
呵呵,碰瓷过了还想来蹭饭?是不是过两天又开始作妖想蹭床了?
“你不会自己做吗?”沈凡冷冷盯着她,掏门卡的手顿住。
宁妩老实摇头,“都是童小言做的,他现在不在家,我饿。”
沈凡面无表情,心中却有思量。
童言不是圈内人,不知道沈大编剧的大名很正常,但是沈凡却意外地知道童言,怎么知道的?童年呗。娱乐圈内,真真假假感情难辨,但这么多年,沈凡与童年算得上是圈内的黄金cp,虽然跟个智商甜少女心的人做朋友总是灾难很多,但沈凡也不得不承认,童年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譬如人傻钱多等等。
童年从出道起演的第一部戏就是沈凡写的,至此一炮而红,两人合作渐多,当红实力的完美组合,无论出现在哪里,戏一杀青必定是横扫各大电影节电视节,童年迄今已经拿奖拿到麻木,沈凡亦然,两人算得上是互利互惠。但童年也有个死毛病,沈凡最烦他这一点:他是个藏不住话的话痨,屁大点事都要拿来说,更别提受了委屈的时候了,简直当他是黑洞牌垃圾桶那样倒。
这两天沈凡就被好友骚扰得恨不能切腹自尽,大大的黑眼圈就是证据——那小子被人骗身骗心,每天晚上打越洋电话来哭诉,一哭就是四五个小时,害得他天天凌晨才能入睡,都快被折磨成神经衰弱了。
这些天,身为邻居,沈凡当然也知道了,好友口中“骗他身心”的女人,就是他眼前这个小明星,但他也察觉到,那个蠢货似乎至今都还没发现,是被自己弟弟三了一脚,这样残忍的真相……写成剧本的话,一定又是一出惨绝人寰的家庭伦理剧。
无论心中怎样天马行空到连台词都给这出三角恋的各方想好了,沈凡面上依旧是清冷无双,对着面前可怜兮兮的花痴女人说,“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在家里吃饭,可能没办法招待你。”
宁妩满脸都是“怎么会这样啊”的惆怅。
“那不如这样好了,”沈凡见她表情好笑,忍不住逗她,“等过两天你男朋友回来了,我请你们俩一起来我家里做客,到时候一定好好招待你们,毕竟咱是方圆几里唯一的邻居了,就当交个朋友。”
“不要啊!”
宁妩惨烈地吊着大门,眼泪汪汪。
沈凡唇角一弯,伸出手,将她温柔地轻轻拉到一边,这次可不敢再用力拽她了,免得她待会儿又作起来,没完没了,他衰弱的神经已经禁不起第二次摧残了,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半夜童年那厮还会打电话来例行一大哭。
沈凡进去,铁门关上了,见她还站在门前不肯离开,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冒昧问一下,你……了解你男朋友多少?”
沈凡是很替好友不值的,虽然他觉得宁妩配不上童年,但他更觉得,童言这种背地里骗神骗鬼玩嫂子的行为很龌龊。
男朋友?童小言吗?
宁妩坦白地说:“卖药的,能满足我的一切要求,但是他凶,工资还低。”
“就这些?”沈凡不可置信,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变low了,“你不知道他的家庭他的背景,不知道他家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老家是否有个结婚多年的糟糠之妻,就敢随便跟人同居?”
“现在同居已经发展到这么复杂了吗?”宁妩满脸,“当年童小言读高中的时候,我们住一起也没人说什么——”
高中!
你他妈是禽兽吗!
沈凡眼中明显地呈现出了鄙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终于明白童小年为什么玩不过弟弟了:你比人家整整差了一个学生时代啊!
沈凡脚步迅速地转身进了自己房子,几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眼睁睁看着真爱离去的背影,宁妩失落地朝自己家花园走,不过倒真开始想了,貌似自己的确对双胞胎一无所知,除了知道童年童言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之外,她完全不知道两人的其它亲戚,就连童小言具体每天在干什么,她也毫不了解,只是从很早以前就知道,童小言出身富贵,家里宠爱得不行。
这是从两人最初认识的时候宁妩就发现了的。
她第一次进童言的别墅做客的时候,恍惚感觉是进入了军事禁区——妈个鸡,差点被沿途重重叠叠的保镖给吓尿!害得她以为进入了什么贵国政要的府邸,一路层层搜身毫不夸张!就一个女人,拿着个古怪的仪器,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扫完才准她往前走;
她憋着满肚子的火进大厅,在童言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解释中忍着脾气,可是餐桌上两人吃饭的时候,她又被一桌子的满汉全席给晃晕了!竟然还有专门试吃陪吃的人员你能想象吗!就是那种类似古代小太监给皇帝试吃一样,童小言那厮还一副理所当然毫不介意的样子;
后来吃完饭打游戏,竟然还有一个老管家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不远处守着两人,他妈的像个背后灵!宁妩被吓得差点尿失禁,游戏迟迟通不过第一关,来了气她终于忍无可忍,狠狠砸了液晶游戏墙,噔噔跑了,童言在后面紧张地追出来,他身后又跟着一大群更加紧张的保镖。
宁妩当时的心情简直日了个狗,怄死了怄死了,发誓一辈子都不要再去童小言家里,后来她整整一个星期都没理他,他打电话来道歉,她还故意寒碜他:请问你是哪个国家的尊贵小王子吗?那我可高攀不起!你去找温柔小公主玩耍吧!
童言那时候话又说不清楚,结结巴巴就对不起几个字,还说得磕磕绊绊像个小孩子,宁妩听得烦不胜烦,挂了他电话,结果下午放学又被他堵在小树林里,哭哭啼啼拉着她去他家——这下清净了,偌大的别墅,就只有她和童小言两个人,他拿了很多漂亮好玩的东西来哄她,还带她去地下游戏室玩了各种游戏,挨个教她通关,笑得不知道多开心。
算鸟,看他可怜,又上供了这么多好东西,就勉为其难和好吧——宁妩那时候握着一个精致的水晶雪球爱不释手,在心中大度地对自己说。
啧啧,其实童小言的脸皮可厚了,别看他表面上凶还打人,老子一不理他,他准怂哭!
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荡来荡去,想起往事,宁妩咬着嘴巴闷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