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又去補給了乾糧,便回到了客棧。
兩人只訂了一間房,夜間林渡水將床讓給喬謹,自己要坐在椅子上休息,喬謹不肯,硬拉著她一起躺著,原本以為身側有人,自己會睡不著,可沒一會兒的功夫,聽著喬謹有規律的呼吸聲,林渡水閉眼,竟也跌入夢中。
第二日,東方露出魚肚白,林渡水先行睜眼,行李收拾好後才將喬謹叫醒,一同洗漱下樓吃早飯,又囑咐了小二餵馬,等全部準備就緒,陽光初照,兩人動身出發,沿著東北方一路前行,走走歇歇大半路程,眼看即將抵達北塞地段,卻不想路上得知前路發生山崩,通行的路盡數被毀,無奈之下只能繞路而行。
越是接近北塞,天氣愈是乾燥,一天下來喬謹喝光了一袋水,兩頰抹上兩坨艷麗的紅,腦袋暈暈,大約是有些高原反應了。
第22章緊緊貼著
「還有多久到?」喬謹怏怏問道,聲音有些虛。
林渡水將馬肚上的水袋子解了下來遞給他,也說不出準確的答案,原本按照地圖上的標識,若是走官道的話,大約半日功夫便可抵達北塞關口,如今官道被堵,問了當地人後得知有一條小道可繞路,但路程足足多了一大截。
「我也不知道。」林渡水答道,若是天黑前無法進城,喬謹便只能隨她露宿荒野了。
喬謹沒說話,但臉上失落之態十分明顯,整個人有氣無力。
林渡水思索片刻,便與他同騎一匹馬,讓他倚靠在自己背上,不知從哪裡扯出一件長衣,兩手一展,長衣便嚴嚴實實罩在喬謹的腦袋上。
喬謹不明所以地搖了搖腦袋,拉了一下林渡水的衣服,聲音帶著一絲軟糯,問:「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
「遮陽。」林渡水言簡意賅,將白馬與黑馬的韁繩牽在一塊,「你若是累了,便先閉眼休息會。」
「嗯。」喬謹臉側貼著她的肩胛骨,林渡水散落的髮絲散發著淡淡的皂香味,他閉上眼睛假寐,沒多久就陷入了半暈半夢的狀態。
林渡水見他呼吸均勻,抬眼瞧向前方一片荒蕪的山路,一條泥路蜿蜒曲折,兩旁雜草眾生,她拉動韁繩,黑風會意跑了起來,白馬緊隨其後。
緊趕慢趕,終於在日暮時分抵達玉門關口,出示調令過了城門,便真正踏入北塞地段。
落腳的地方是一座邊陲小鎮,滿天黃土,樓牆房屋建造均是黃土磚堆砌而成,風一吹,細沙飛揚。
街道狹小,家家戶戶均緊閉窗戶,獨有幾間零碎開著的商鋪,這座小鎮更顯荒涼寂寥
喬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來時還有些恍惚,臉頰蛋子下意識蹭了蹭,揉一揉眼,眨巴了兩下便扒拉開腦袋上的衣服,露出一個小口。
他在往外面看著,左右打量了兩下,問道:「我們到北塞了嗎?」
早在喬謹剛才的一系列動作,林渡水就感知到他醒了,聽見他的問話,並不驚訝,而是淡然的「嗯」了一聲。
又問:「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喬謹回答:「好多了,也不暈。」
睡了一覺,喬謹感覺自己精神好了很多,透過那衣服口子看著荒涼的小鎮,黑馬噠噠揚起塵沙,他忽然感覺到有好幾道視線投射在他們身上。
抬眼看去,只見二樓有幾扇窗戶開了條縫,幾雙眼睛默默注視著下方,視線從林渡水身上又轉到黑白兩馬,眸中露出貪婪與狠戾,讓喬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他更加緊緊挨著林渡水,詢問道:「我們今晚就進軍營嗎?」
「太晚了,我們明日再去。」
「哦。」
林渡水找了客棧,將喬謹穩當扶下馬,踏入店內。
剛一進店,掌柜的立刻熱情迎了上來,身後跟著一瘦小的夥計。
那掌柜長相形似彌勒佛,肚大臉圓,身後的夥計卻像一隻瘦猴,好似只有根根的骨架立著。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吶?」
「住店,一間房。」林渡水環顧四周,這間客棧十分簡陋,一樓就擺了幾張桌椅,有些椅子還是瘸腿的,桌面灰塵肉眼可見,她不由蹙了蹙眉。
「小鎮人少,久不見客人,打掃便怠慢了些。」掌柜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主動解釋道,「但客房保證是乾乾淨淨的,今兒剛掃完!」
剛落音,不知從何處躥出來一婦人,衣著打扮均是整潔,但神色呆滯,走路晃晃悠悠的,三兩步跨上台階,伸手便抓住了林渡水的衣衫。
林渡水到底是練武之人,拉著喬謹兩步退開,警惕地看著她。
「你、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女兒,穿一身紅白相間的羅群,頭戴白玉花簪……」
還沒等林渡水答話,掌柜露出嫌惡的神色,像是驅趕蒼蠅一般擺手,道:「去去去,別來打擾我招呼客人!」
那婦人置若罔聞,仍嘗試上前。
掌柜張手擋在兩人中間,朝著一個方向高喊:「黃俟,快來將你夫人帶走!」
不多時,一名清瘦男子從客棧對面的藥堂小跑出來,拉住婦人,眼帶歉意地看向他們,張嘴說話,卻被掌柜搶先奪了話語權。
「我說黃俟,你怎麼不把她看緊些,影響我做生意,好不容易上門的貴客走了怎麼辦,你能擔待得了嗎?」
「要我說事已成定局,你勸她想開些,別整日痴傻在街上閒逛,給街坊鄰居帶來多大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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