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沈局实在看不下去,将江昀震一扯,“赶紧走,赶紧走,你和她吵,小心江倾跳出来揍你。”
纪荷才不管江倾会不会跳出来呢,直接撕破脸,怒瞪自己前公公,“毕竟,儿子刚一没,就不顾儿媳妇哀痛和刚生产,准备着一个团的律师要跟我打抚养权官司,这事儿,只有江董事长干得出”
可惜了,江倾离婚都没跟她提要孩子的事,这位前公公,可是理直气壮的很。
纪荷刚好有火没处,起晚了,谁敢相信。
她闹钟定了八个,一粒安眠药没吃,在破破烂烂的宾馆,竟然就睡得错过他进手术室的时间。
纪荷都丢人的不敢向别人解释,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一定是疯了。
老天的旨意。
让她和江倾昨晚的告别成最完美的告别。彼此余生再无牵挂。
她现自己,可以接受很坦然和平静的告别,但是无法忍受突如其来和猝不及防。
这个认知,令纪荷伤感,又极度强悍。
似曾相似的感觉,在当年楚河街,他孤身走向被劫持大巴时,她在白晓晨撕心裂肺般的担忧中,心如止水,尊重他的一切部署。
她明明是个合格的警察家属啊,是外界将她逼得面目全非。
江昀震大约没领教过她这锋利的样子,气得像拉风箱般嚯嚯直喘气,要训她,但外人实在太多,落不下面子。
沈局在旁边都气笑了,“你啊,真是的,你难受,她不难受吗”
纪荷冷哼一声,背起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依稀听到江昀震在后面说,“我想要孙子有错吗儿子没了我想要孙子有错吗”
纪荷一翻白眼,心下怒骂,那是你儿子临行前违背约定也要留给她的孩子,是她命根子,给你做梦。
来到医院小花园。
纪荷在一张石凳坐下。
手指抖,怎么都打不开包扣,好不容易弄开,烟盒又找不到,倒是倾倒出一地药瓶。
有些用药格分门别类装好;有些是纸盒、瓶罐,没心思装药了直接带出来;有些是止痛的;有些是促进睡眠、内分泌零零总总一大堆。
她装到一半,突然丧失力气。
颓然撤回石凳,再也不捡了。
空座了一会儿,还是往手术室去。
几个朋友从楼上下来正好找她,看到她,十分担心,让她不要见气。
纪荷摇头失笑,说自己没事。
大家都在等待手术室里的消息,哪有心思计较其他。
回到手术室外,江昀震不在了,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和沈局面色紧绷的过来。
单独等在旁边,再也没心思争执。
走廊里,随着手术时间的过,却了无消息后,越来越沉默。
纪荷起身,从最里的位置,往外围走。直到离人群,和手术室二十多米,方在长椅上坐下。
她双手遮住脸,呼吸越来越急促。
最后,甚至翘起唇角,一遍一遍呼唤他的名字。
江倾
江倾
如果出不来,你是不是了无牵挂了
一场因为外界才仓促的婚姻结束。她带着孩子,和他在病房见过最后一面、吻别过,这是世上最美的告别。
瞧,人生多有无奈,七八分满意便是完美。
“纪荷”一双女士休闲鞋的双脚出现在眼底,伴随着女性柔软又充满关怀的声音。
纪荷现自己听不清,隐隐约约是自己名字,抬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好像是许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