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會再來呢?」
君熹是真的不懂,困惑問道:「您還來幹嘛?以前對這裡的那點執念,這會兒也了了,從此以後,高雨也只是地圖上不起眼的一座十八線小城而已,和您沒什麼關係了吧。」
「執念之所以是執念,就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事,熹熹。」
「……」
君熹疑惑地看向雨幕飄渺的山崖:「就這破……」
應晨書睨她。
君熹馬上識相地閉嘴,接著慫慫地沖他笑:「隨您。」
本想說,下次來她應該就不會陪他來,但是臨了了,還是沒講。
因為她篤定他不會再來的。
應晨書哪有那個閒工夫,整天遊山玩水去懷念當年,餘生的他每一天都在忙忙碌碌,登高望遠的路上,有的是兄弟和門當戶對的女人陪他,偌大的北城從不缺娛樂項目,也不缺風景,高雨只能是他諸多記憶中可有可無的一點。
下雨的懸崖邊風很大,應晨書怕君熹冷了,便撐著傘把人帶走。
君熹還挺喜歡和他一起在雨中散步的,人生難得有幾個這樣愜意的瞬間。
走到一半雨又變小,君熹就拐進了學校去。
「您肯定半分印象都沒有了,我都沒有什麼印象,因為那年我初三了,不久後我中考離開學校時,學校還在建設中,我享受到的不是很多,就我們原來很破敗的教室後來不漏風不漏雨了,那個冬天過得好了些。」
應晨書:「可惜了。」
君熹想了想:「也還行吧,如果我當時讀初一,那咱倆肯定認識不了。」她笑眯眯道,「比起在這裡享受兩年嶄的教學樓,肯定是住謝安街的四合院來得划算啊。」
應晨書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有時候你還是很聰明的。」
「什麼意思啊,」君熹站停,跺腳,地上小水坑濺起一片小水花,「您意思是說我平時很傻,很蠢?」
「沒有,但確實你本可以得到更多。」
「我又不是小毛賊,搬搬搬。」
「……」
「君熹?」
一道中年男聲穿過雨幕插入了談話中。
君熹扭頭循聲望去。
「是你嗎?君熹?」對方眼神眯起,探究著看她。
君熹也是試探性地喊:「詹老師?」
中年男人一下子綻開了濃濃的笑容,「我就說像你嘛,小姑娘長大了,漂亮了,但是聲音是一點不變,從前面辦公室里我就聽到你聲音了。」
君熹抓了抓頭髮,笑了笑,「我以為周末,學校沒人呢。」
「還在呢,周六早上要補課,所以還沒走。」他走上來,「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還沒國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