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快来到约定好的商场大楼,我急匆匆跑进二楼一家茶馆,付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正和她旁边坐着的女人说说笑笑。
女人四十多岁,一头干练利落的短,不苟言笑,看来就是付倩说的那位大律师了。
“南藜!”见到我,付倩连忙招手。
我走过去,在她们对面坐下。
不知是不是我多想,女人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瞬极为明显的错愕。
“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周羽,周律师。”付倩向我介绍着她身边的女人,我对着周羽点点头,“你好。”
付倩指着我对周羽说:“周律,这是南藜。”
周羽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僵硬很快就消失了,她应该不太喜欢笑,冷冰冰地和我打招呼:“你好。”
“人我给你带到啦,你们聊,我去点菜。”
付倩善解人意离场,她走后,只剩下我和周羽,我赶时间,也顾不上无意义的寒暄,立即咨询起我想要知道的问题,将我过去和前段时间和大蜈蚣所生的事情都和她讲了一遍。
我滔滔不绝地说,她就默默地听着,没有打断我一点。
说完了我问她:“这样的情况有办法能让他判刑吗?”
“很难。”她终于舍得施舍我两个字,却是我不爱听的两个字。
她双手交握自然地搁在桌面,直视着我的眼睛,回答:“你说你父亲自小家暴你,先不说年代久远很难拿到证据,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来说,他的行为也很难构成故意伤害罪,你想要他进牢狱是不可能的,最好的结果,顶多处数日拘留或警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你咬去了他半根指头,如果他鉴定伤害等级达到轻伤或以上,他可以反过来控告你故意伤害。”
我拧起眉头:“是他先偷袭我,我是正当防卫。”
“很难界定,事地没有监控,你们双方都动了手,谁都有可能会撒谎,你要怎么证明你是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他的不法侵害而采取自卫行为?我想他……你的父亲应该也不会想要和你调解。很大可能最后被判定为互殴,双方都有责任。”
“……”
“还有你说的赌债问题,这倒是可以解决,你的父亲还在世,所以你没有义务偿还他欠下的债务,他欠再多钱,也轮不到你帮他还。”她抿了一口茶水,淡声道,“至于这一点,当然也不能达到你真正想要的目的。”
周羽和我之前咨询过的那些律师说的话没什么不同。
我很难把那个老不死的送进大牢。
除非他犯下了一桩不可饶恕的罪,且留下了证据,比如说被监控拍到行凶现场……
我捧着面前的茶碗,出神地望着里头漂浮的茶梗。
周羽没有再说话。
付倩很快回来,见我们安安静静的,问:“谈好啦?”
我没有回答。
她就和周羽聊起了天:“哎,怎么就你一个,不是说你女儿也来了吗?带来我看看,我还没看过真人呢。”
周羽提到女儿,冰冷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她呀,吵着嚷着要喝奶茶,她爸爸带她去买了,马上就来。”
“女儿今年几岁了?六岁了?”
“七岁。”
付倩牙根一酸:“嚯,那在换牙吧,换牙还喝甜的,小丫头片子真不怕疼。”
周羽宠溺地笑:“偶尔喝喝,没关系。她喜欢就随她去吧。”
“你还真宠她,”付倩像是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对了,你女儿叫什么来着?梨梨,梨子还是板栗?待会儿见了她万一连名字都叫错了多尴尬。”
“藜,藜光的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