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烫的。
“没有用……瞿温书,宋勘已经带我看过所有医生了,他们说,能维持现状都是上天保佑,每一天,都是赚的。”
连夏的声音很轻很轻的。
“……瞿温书,我好怕死。”
瞿温书突然觉得,或许在这一刻,他已经先于连夏,因为心脏被撕碎而死去。
因为他真的感到了被撕碎的痛苦。
在寂静的卧室内。
浅蓝色的桑蚕丝床枕已经被揉成一起。
床中的两人相依相偎,带着说不出的亲昵。
连夏突然从瞿温书怀中转过身,像个孩子似的跨坐在男人身上,仰起脸,漂亮的眼睛里倒映出瞿温书清隽俊朗的容貌。
他的眼眶还是微红的,鼻尖挺翘,无辜而纯善。
连夏牵着瞿温书的手,整个人向前靠,趴在他的怀里,像是央求似的,绵软又乖糯的开口道:“老公,等我死的那天,你陪我一起走吧。我不想一个人。”
瞿温书微微低头。
从他的角度向下看去,连夏眼底的水光,狡黠,畏缩,害怕,自私和肆意全部一丝不漏。
世界在改变。
时间在改变。
每一个人都在改变。
只有连夏,他固执的,苍白的,死寂的,一成不变。
离开他从不提起的童年之后,面前的这个人,他生活的每一丝空气,每一寸土壤,每一分每一秒,都用金钱堆砌而成
他真的是一朵,金钱与权利中开出的。
剧毒的花。
瞿温书突然笑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几乎是带着宠溺的,妥协的,放弃的,吻了吻连夏光洁的额头。
“当然,夏夏。”
瞿温书攥紧连夏的五指,直到确认他的整个人落进自己怀里,“我和你是一家人,我们当然,生死与共。”
*
时间是一条悄然向前的河流。
在这个信息过分达的时间,单方面切断通信,早已经是件再也简单不过的事情。
连夏换了手机换了号,顺带和瞿温书回了家。
不再是之前和宋勘那栋别墅在同个小区的房子,而是一套公寓式的平层,坐落于B市最繁华最寸土寸金的地段,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看去,能看到整个B市内环的所有景致和全部古建筑。
因为要按时吃药的缘故,连夏早上一般都起的很准时。
他光着脚踩在地毯边缘,举起刚刚挑选好的领带给瞿温书打上,然后顺便踮起脚亲了面前的人一口:“老公,好好上班,努力养我。”
心室的长期供血不足带给连夏的是多种多样的后遗症。
瞿温书着实怕连夏摔倒,伸手一把扶住他的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