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赠给师兄好了。”李勐彦试探着出声,唯恐他拒绝。
却不想6玥一脸惊喜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将那布包打开,又满脸期望的盯着他说:“那这紫藤鞭也可以一起送给我吗?”
李勐彦看着那如水般清透的眸子满含希望的盯着自己,心都漏掉几拍,从未有这般感觉,不舍得移开眼,只想要融进那汪清泉,恨不能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悉数奉上。
傻呆呆红着脸点点头,再看着6玥小心的将紫藤鞭放进布包贴身放好,抱起溯风刀露出感激的笑意冲他道别,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直到人离开好远还没有回过神。
雷五隐在角落皱眉,四皇子最近有些不太对劲,常冲着那个6小道长露出不同寻常的笑,关注也越来越多,现在居然还在被人哄去自家姑母姑丈的贴身武器后笑得像个呆瓜。莫不是被那道长施了夺魂之术?
心下有了怀疑,便准备好了平日多留意几分,可莫要被人骗了。
6玥将那溯风刀又放回三清殿,这般的武器似有了灵,若得三清看顾,说不得会褪了沙场的肃杀之气,一柄至刚至纯的武器更适合自己。
无妄道长点头默许,这孩子心有成算,便是予他方便也无不可。
没过几日,溯州传来书信,又现了束魂瓶的踪迹,无妄道长将6玥派去解决,因着净贤另有安排,骆秋霜再三思索下,才决心陪徒儿同往。
无妄道长眼中闪过疑惑,面上隐担忧,骆秋霜只轻笑:“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师兄不必担心。”
6玥不明所以,看似有些隐情,正想说这几日训练下来对付那束魂瓶已熟练许多,独自前去也无大碍。
骆秋霜只一脸坚定:“走就是了。”
无妄道长只好摇摇头离开,有些事旁人帮不了,只有自己才能度过那道槛,这一趟也说不得是件好事,若师弟真能了却过往,修为上也会精进许多。
李勐彦被雷五以西地急报等各种名目按在房中处理公文,等忙完出门,只听到6玥随师父前往溯州的消息。有心追去,又觉得没什么理由,终于按下心思。索性无事,便唤了雷五往西地去了。
溯州离海不远,地势平坦,河流纵横,物产丰富,是青昭出了名的富饶之地。这里世家众多,出过许多声名远播的才子,当朝多名要员都出自这里。
6玥最初听说这里的名字,还是骆秋霜的老家,至于为何会背井离乡到自在观出家,便无人知晓了。
骆秋霜骑马慢慢走在前面,环顾四周,已变了许多,原本还是郊区的破屋,现在已改建成了繁华的街市,西南河两边的细柳已长成面盆粗,十八年能改变的事有许多,熟悉又陌生的往事涌上心头,酸涩的情绪堵在胸口,噎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路过一个绣坊门口,骆秋霜脚步微顿,眼睛自顾往里看去。
6玥看向上面高挂的牌匾,云家绣坊。看上去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里面却急急走出一个衣着精细的女人来。
“东家!”那女人一脸惊喜走到骆秋霜跟前,就要跪下行礼。
骆秋霜忙上前将人托起:“你这孩子,怎还如此多礼。”
那女人却眼含泪花,仔细看着骆秋霜上下端详:“东家瘦了。”
骆秋霜低头轻笑:“哪有?”
女人看看四周人来人往,又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说。”
绣坊还有几个客人正在看货,有口齿伶俐的姑娘正在细心讲解,穿过店铺,进入后院,两旁的大房都有绣娘在认真做活,进入主房坐下,那女人端了茶水点心。
“东家,这位是?”
“这是我收的徒儿,6玥,这是我认的妹妹江溪,也是这个绣坊的掌柜。”
两人互相见礼坐下,听了骆秋霜的介绍心下自觉亲近几分。
“东家这些年去了哪里?一连十几年音信全无,溪儿唯恐错失了您的消息,一直守在绣坊,这一守便是十八年,总算等到您。”江溪一说起等待的时间,心里便有些委屈,因着那人,竟连过往一并丢了去,连自己也不要了,越说越想越委屈,不由自主的眼中流下泪来。
骆秋霜看着她哭成这样,心下无奈,当时自己匆忙逃离这伤心地,狠心抛去所有,以为将这绣坊留给她便能让她一世生活无忧,却不想她等了自己十五年,还将这绣坊经营的极好。
“都十八年过去了,怎还是个小哭包。”抬手将她面上的泪痕抹去,那泪意却愈汹涌,直抱上自己将鼻涕眼泪抹了自己一身。
“可莫要再哭了,我给你讲讲我这些年的事?”
江溪被吸引了注意,抬手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直勾勾盯着骆秋霜等她讲给自己听。
骆秋霜轻笑,十八年前才十二岁的江溪,现在眼角已添了些许浅纹,岁月的痕迹谁都逃不脱,心下微酸,抬手摸摸她的顶,只心疼的看着她。
“那时离开这里我也不知何去何从,路上遇到一伙恶人打劫商户,我躲在一旁,看到一个道长出手相助,便跟着他上山出家做了道士,这个便是我在那里带的徒弟了,从他在襁褓时便跟了我,这些年都是有他才能让我安心度过这些年。”
骆秋霜隐去许多,只让她知道自己过得不错便好。
江溪松下一口气,垂低喃:“却就是不肯给我个消息。”
骆秋霜轻笑,早先想要忘掉溯州一切,哪里肯再有联系,后来诸事缠身,又觉得时间太久,还是不要给她平添烦恼的好,哪里知道这丫头一股子执拗气能记这么久,心下却又感激她能对自己这般惦念。
“便是对不起了,你的东家饿了,还不快些送些吃食过来。”抬手轻刮她的鼻头,语气中尽是熟稔,随口便将话题转移了去。
“东家不早说,我这便去准备。”江溪一听东家还饿着肚子,嗔怪一声扭头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