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可是如果我今天沒有給他簽那個字,他就不會冰冰涼涼地躺在那裡了。」
「他從走出醫院,到回來,一共不過十分鐘。」
……
鍾婧從這三言兩語裡勾勒完整下午發生的一切。
如果主治醫師不簽字,患者不能出院,不會上那輛計程車,不會出這場車禍。
是這樣嗎?
她並不這麼認為。
尹迦丞慢慢泄了全部的力氣,躺下來不再說話。
卻聽見剛才一直「嗚嗚嗚」的細嗓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倘若你今天不給他簽字,憑他對這場約會的重視,他可能會請假外出或者乾脆偷溜出去,今天你不當班,無論哪種情況車禍都照樣會發生,而且如果是最後一種情形,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和醫院大概率還要擔責。」
「而且……這明明就是一個偶然事件,你不要想太多。」
她用他曾經安慰她的話,回過頭來安慰尹迦丞。
不知道對他來說會不會有作用,但當時這一句話,讓她瞬間想開許多。
「我給他開出院醫囑的時候,他和我說,他上一次見到女朋友還是暑假,因為對方下半年備戰考研,兩人約好考完試一起慶祝戀愛三周年。」
「我在醫院看到他女朋友了……但他沒看到。」
鍾婧腦海中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餐廳角落裡那個女孩兒,盛裝打扮,年輕漂亮。
真的是這樣,很多時候,我們以為來日方長,有明天,有明年,等天氣好了,等工作不那麼忙了,等來等去,可能就是永遠的遺憾。
「所以趁現在有時間,你別浪費在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上面。」
鍾婧從這個已經不太暖的懷抱里出來,仰著頭,與他對視。
她理解他今天突然的失控,大概也像她一樣想到世事無常,憑本能想要抓住些什麼。
他抓住了她,又或者……是她抓住了他。
人會在精神壓力繁重的情況下,更有欲望。
她想,這也是今天尹迦丞之所以失控的原因。
鍾婧曾經在研究某個心理論題的時候,看過一部一三年的歐洲老電影《女性。癮者》,裡面女主人公Joe在面對父親病重的時候,她崩潰了。
Joe應對崩潰的方式是在醫院裡找了一個護工纏綿。
隨後每當她父親的病情糟糕一點,她就和護工纏綿,同時嚎啕大哭。
Joe以為自己是不正常的,是病態的,但se1igman卻說,在面對痛苦的時候有性反應是極其正常的一件事情。
說起來,國外很多災難片、動作片,尤其是美國電影,在遇到大災大難、世界末日的時候,基本都是配角領便當主角忙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