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興高采烈、心神飛揚的吃了頓冷掉的飯菜。
跑回房間,忙前忙後收拾東西。
小陰山的山上雖然有網絡,但是信號不太好,季鱗用手機搜索幾次都沒能從網頁里跳轉出什麼內容來。
她也不泄氣,高漲的情緒一直到第二天清早都還有餘韻。
一大早,幾個眼熟的穿著制服的人就來敲她院子的門。
他們提前得了大師兄的通信,詢問她之後的打算,要是她打算下山,道觀就由他們接管,負責定期的清理打掃。
季鱗和他們聊了聊。
之前道觀都只是開放前殿的幾道教始祖供奉和香火台,讓山下的居民和獵奇的遊客能進入祭拜,平時也有專業傳道的道士在管理。
比起正經的道士,季鱗總覺得天師一道和傳道士是不同的,聞陽道人也這麼說。
前殿她幾乎也不會過去,平時連主持道會、祭拜行法也不會。
可現在後堂的屋子也要封管,季鱗突然有些捨不得自己住了這麼多年的地方。
這些所謂的專業人士說:在她和聞陽道人走後,道觀還是會依照往日的情況開放。一些私密的地方會封閉管理,不會讓道觀和道觀財產有所損傷。
和人商談,交接事項兩天。
季鱗在把自己要帶走的行李,按照大師兄給的地址從陰山鎮寄走後,總算放下了心結。
天師下山這天,她把身後的背包丟進車後斗,讓來接她的三輪車師傅在小陰山腳下等一等。
「那好,但你要快點回來。你給的去火車站的錢只夠約我半天的時間,我下午還要跑南鄉縣去接人送貨。」
「好,不會讓師傅你難做的,就只用半小時,我一會兒就回來。」她說著,又轉身朝山上跑去。
小陰山背後雲霧繚繞,銀瀑成絲,青山綠樹吸雲吐霧,沁人心脾,乃是稀人曠世奇景。
季鱗腳步沖沖地停在小陰山斷壁懸崖邊,望著谷底的深澗,她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無聲無息的空谷呼喊:「餵——」
「我要下山了!」
餵——我要下山了——
「幾個月回不來,你們不要生氣行不行?!」
「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遠門,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等我回來了,再跟你們講所見所聞怎麼樣?!先說好了啊!」
她把想說的一口氣喊完,只聽如朦朧洪鐘的回聲一陣陣撞在頭頂遮擋的崖壁上,打破了這處天然的險峰落得的常年寂靜。
季鱗原地等了一會兒,回聲漸停,無人回音她。
時間有限,她也沒再停留,轉身往山下狂奔而去。
運動衫外套從兩肩滑開,嵌在臂彎處被山風吹得鼓起,她就像一隻渺小灰撲撲的大鵬,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連步提飛地『滾』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