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夏百无聊赖地想着,不知是不是某种神奇的“下雨定律”,认识他以后,她好像每次淋雨的时候都能遇见他。
时间在阴雨天气的浓雾里翻滚,在第一滴“啪嗒”下陷人间的雨滴贯穿过她时——
像早有预料的那般,头顶覆上宽敞如棚的沉黑伞面。
男人雪白色调衬衫矜贵分明,修长的手指握着伞柄,视线透过漫无边际的阴沉天下眄,还有斜落小雨坠在伞面上的动静。
逢夏仰头看过去的一瞬,唇瓣卡顿,没能想起来刚才滚瓜烂熟似记在脑海里的小纸条内容。
他轻笑了下,指尖点在她忘词的那张纸条卡片上。
逢夏后知后觉的继续接上刚才的内容,轻咳了声继续念。
离活动结束只有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她低头念着那些内容,他轻淡无声地在她身侧为她落开一片风雨难以侵袭的避风港。
她做她的事情,他在回复手机上的事情。
结束语,逢夏不自觉念得有些急。
“谢谢大家的收听和来信,今天的小纸条环节到此结束,明天同一时间不见不散。”
关掉麦克风的录音键,逢夏匆匆站起身,仰头望进他的眼里。
“你怎么来了?”
“带你吃饭。”
宋疏迟伸手拂了下她落在脸上的那道碎。
“走吧。”
“等我两分钟。”
逢夏把桌面上那些还未收好的小纸条重新放回箱子里,确保他们不会淋到雨了,才道,
“好了,走吧。”
雨说落就落的季节,校园外车水马龙的长街上,行人应是都如急匆匆地寻觅着躲避的场所,校园内的少年人永远有用不完的气力,就着秋雨淅淅沥沥,也无畏的操场边打球。
这回自顾不暇的人多,宋疏迟的伞面够宽大,逢夏这回不怎么担心被人看出点什么来。
她今天心情算好,走在他身侧,话也多起来。
“你觉不觉得挺有缘分的。”
他问:“嗯?”
“我们好像每次下雨天都会见面。”逢夏看向他,灿灿地笑,“你有什么魔法吗,下雨天是现代版辛德瑞拉的舞鞋吗?”
宋疏迟弯了弯唇,他似乎也是刚现这个神奇的“下雨定律”,温声:
“第一次见面也是。”
“第一次见面?”
逢夏走路皮,她总是没规没矩的蹦蹦跳跳的,动作险些落到伞外去。
“第一次不是。” “第一次是。”他说。
逢夏略带调侃:“我那时候是为了拍微电影淋雨了,不是真的下雨了——少爷,你记忆力不行呀。”
男人低敛着眼眸笑了声,拉住她的手往伞底下带,眸底的声色应得不置可否。
“是吗。”
“嗯。”逢夏重重应着。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在灼灼烈日里被淋到浑身疼,是他过来借了外套。
宋疏迟蕴着笑,也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为什么每次都不带伞?”
“麻烦。”逢夏实话实说,她真的懒,“不下雨的日子永远比下雨的日子多,如果每天都担心这个概率带把伞出门多费劲,要是这样,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被淋。”
她喜欢夏日绿油油疯长的棕榈树,午后如碎在人间的粼粼金光,随时肆意跑在日光下疯狂。
不因为一场未知的雨给自己增添上行囊的重量。
去他爹的要不要下雨。
她只活在当下。
逢夏无所谓的说:
“我管这种雨,不叫淋雨,叫做浪漫。”
“来江城以后,我总觉得这个城市少了几分趣味,只觉要懂得淋雨,才懂不下雨的日子有多浪漫。”
宋疏迟看向她,他眼底的笑意总是浅淡温和的,瞧不出几分深意来。
逢夏在路上说的开心,才现他不知是什么似乎收了雨伞,周围的环境是学生活动中心的那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