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隐”
“嗯。”
顾隐低下头,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热。难受。”
“需要我帮你吗”
修翎迷蒙之中似乎是听懂了这句话,他簌簌抖了好久,张开嘴,吐出一团热气“裤子。”
“脱掉”
修翎嘴唇轻颤,好久没出声音,细弱的喘息里却带了哭腔。
“你”顾隐顿了顿,伸手拂过他醉红的脸颊,低声呢喃“叫声老公,说永远不离开老公,就帮你。”
修翎清醒的时候,他从不敢请求对方说这样的话,他怕修翎烦,或者说,以修翎傲娇的小性子,大概会回一句“誓的时候已经说过,这种话说太多就没意义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左右等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复,索性不开口。
修翎皱着眉“老公是什么”
“是”顾隐耐心解释“是你的伴侣。”
“哦。”修翎陷入漫长的沉默,身体也不再挣扎扭动,只是将头轻轻搁在手臂上,呼吸声渐渐平缓。
顾隐以为他又睡了过去,心中微微叹气,决定不再难为他,伸出手,便要帮他脱下睡裤。
然而就在他的手触碰到修翎肌肤的那一刻,手下的肌肉猛地弹起,修翎呼地坐了起来,双手在虚空中胡乱挥舞,大声喊道“我的伴侣我的伴侣是顾隐啊”
他眼睛乍然睁开,复又合上,泪珠剧烈滚落下来。
顾隐怔愣片刻,忽然明白过来,心头又酸又痛,欺身把修翎抱进怀里,迭声道“是顾隐,是顾隐不是别人”
他的信息素缓缓流淌出来,宛如春风湖水,安抚着怀中的人。
修翎渐渐平静,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心有余悸般喘了口气,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过了很久,顾隐将人放回床上,见他脸上的细汗已然退了,就不再脱他的睡裤,调整了一下室内温度,把被子折成一块长条,搭在他的肚子上。
修翎这一觉睡了很久,他醒来时天快黑了,房间里拉着窗帘,亮着一盏橘黄色小灯,灯影摇摇晃晃,倍显温馨。
醉酒后的事他一点都不记得,但一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知道有人帮他换过,他捏了捏眉心,走到衣橱前随便挑了身运动装,换好后下了楼。
楼下异常热闹,修丞一家没走,修翎猜今晚修丞和荀意肯定是要留下来过夜的,但荀盛稳如磐石地坐在沙上,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难道他要留下来吃晚饭
修翎纳闷,真是稀罕事。
荀盛和修丞结婚这么多年,在岳父岳母家吃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且基本上是为了应付记者,不得不吃。
像现在这样赖着不走等吃晚饭,绝无仅有。
二儿婿修父还敢撵一撵,这个大儿婿
脸色隐喻,岿然不动,浑身散着生人勿进的气息。除了荀意和顾隐,别人都自动保持在他三尺之外。
这种状况在修丞下楼后有所改善。
修丞这个人,因为太优秀,别人往往会忽略他的容貌,而且他个人也不是很在意相貌,一扎进书里,更是不修边幅。这次回家忘了带衣服,来时穿的大衣被荀意弄脏了,只好从衣柜里取了一件修母为他准备的外套穿上。
修母这个年纪,就喜欢把儿子们往花哨处打扮,尤其是她觉得自己儿子长得好,身材好,怎么穿都衬衣服,更是无所顾忌,给修丞买了一堆她自认为“青春活力”“时尚潮流”的衣服。
简单来说就是,衣服上全带花。
别管印上去的还是绣上去的,总之在修母眼中,没有鲜花的装饰,衬托不出儿子的容颜。
修丞拧眉挑了半天,总算找了一件相对低调的。
黑褐色缎料长衣,上面散落着银线绣成的梅花,领口高高竖起,用银色雕花子母扣扣住,袖口和衣襟处都有翻边,也是银色,上面高低起伏,绣着春山寒梅。
修丞修身玉立,面裹银霜,如果忽略微微隆起的腹部,见他这样从容不迫一步步走来,真要在心里大呼一句风华无两。
荀盛对他身上信息素的气息很敏感,在他下楼的一瞬间便抬起头,全身被人定住一般,只静静地望着他,完好的那只腿却在此时爆出一阵剧烈的疼痛。
荀盛脸上肌肉紧绷,手心里冒出一层又一层热汗。
他忽而敛下眼睛,几乎是恶狠狠地想“这条腿不能废,就算是废,也要等到等到”
胸腔内气血翻涌,仿佛被灌进了漫天海水,又仿佛烧起冲天的大火,无形的,残暴的力量在体内肆虐撕扯,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撕成两半。
“不能”他喉咙里滚出一个破碎的声音,无人察觉。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