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身夜行衣,唯独一双星眸犹如瀚海,让人只看一眼便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越十一险险刹住后,看着少年平静无波的眸子,他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干笑道:
“不知阁下是哪路英雄豪杰?”
徐韶华放下手臂,缓缓迎上去:
“泰慈寺,明常。你可有印象?”
徐韶华步步亦趋,而越十一虽是成年男子,可身量不高,与徐韶华一般无一,这会儿他不由得一退再退,眼睛不住的打着转儿:
“阁下这话,我,我听不懂。”
徐韶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搭在自己特意露在外头的陈家剑上,点了点,不经意间,他露出了上面的陈字:
“当真听不懂?”
越十一看到那个陈字之后,面色微微一变,这个字,他是有些熟悉的。
当初,教主本来是要他们古月教全力协助一个姓陈的当官的,结果他们用尽了手段,也没有完成那个姓陈的任务,杀了另一个当官的,后头被堂主骂惨了。
所幸,他们乃是江湖势力,轻易不与朝廷有所纠葛,当初与姓陈的联系时,也都只是信件往来,这才没有被揪出尾巴。
“这……”
越十一咽了咽口水,他这个层次对于京中最近的消息也有涉猎,当初陈家一把火被烧了个精光,可这人……还不知是被如何安排的。
这会儿,重新看到这把陈家剑,越十一只当是教主又有示下,况且这等连自己的位置都能轻而易举找到的手段,着实神鬼莫测,他实在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越十一见过小公子!”
越十一随后直接单膝跪地,抱拳一礼,徐韶华感受着指尖剑柄的冰凉,心中只觉得荒谬非常。
没想到,此事真的与陈舍礼背后之人有关!
而这时,越十一已经爬了起来,他好奇的看向徐韶华:
“小公子贸然来此,可是教主又有什么示下?”
徐韶华听到这里,不由得抬起眼:
“这段时间交给你们的任务,便是这么完成的?”
徐韶华沉下声,语气凌厉:
“一个无权无势之人,你们不但让他考上了功名,还暴露了泰慈寺的暗棋,好,好极了!”
心念电闪间,徐韶华已有决断,这会儿他这番带着冷意的话,让越十一的心狠狠一跳,但他连堂主都敢糊弄,便知是个狡诈的,是以这会儿只是赔笑:
“您说笑了。”
“说笑?”
徐韶华直接拔剑出鞘,剑锋抵着越十一的喉咙,他的声音泛着冷意:
“你用金针杀了那名学子,之后又在凌秋余的身上伪造血迹,我倒是还能称得上一句聪明,可是你呢?留下那么大的破绽,现在凌秋余死了,你可想过如何交代?!”
越十一听到这里,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所为种种,这会儿被少年一一点破,让他颇有一种在少
年面前□□的感觉。
“我,我……”
燥热的晚风吹的越十一额角的汗珠子一颗颗砸在地上,只见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连连辩解:
“小公子恕罪!我实在是无心之失啊!我本想要随意寻个人杀了栽赃给那凌秋余了事,可是他一直有意打探他赶考时的事儿,那个姓曹的学子……”
越十一看向徐韶华,抿了抿唇,不确定这位知不知道,徐韶华只冷眼看向他:
“他身边有人不能暴露?是……杨千越?”
越十一听到这里,直接双腿一软,五体投地,他这会儿只呐呐道:
“是,是这么回事儿。那天……杨副堂主本来想要借着昙花的东风,和曹青和谈,可是曹青却因此发现了副堂主有异。
咱们这行您也知道,别说是怀疑,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儿,也断不可传出分毫。故而,我只能对他动手了,那姓曹的临死前,还念着凌秋余和一个姓徐的名字呢。
我迫于无奈,只能临时设下一个局,没想到,搭上了明常,还被人破了。”
越十一说的吞吞吐吐:
“本来,按堂主的意思,应该让那凌秋余进大牢,然后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到时候他没有了户籍,怎么样还不是咱们说了算?没想到,他死的干脆!”
越十一越说越怨念,而徐韶华听到这里,手中的长剑又近了一寸,下一刻,越十一的喉咙被划出了一个口子,血液顺着剑,缓缓滴落,最后砸在地上。
可越十一却不敢动分毫,只僵硬的咽了咽口水,哆嗦着道:
“小公子,我等,我等已经尽力了呐!求小公子饶命!!!”
徐韶华冷着脸审视着越十一,淡淡道:
“废物,坏了我的大事。念你还有些脑子,且留你一条命!”
越十一听到这里,连连点头,不过片刻功夫,整个人便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今夜你最好别回去。”
“教中不留废物,明日给我一个能看到你的合理理由,我相信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