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昂点了点头。
办公室和会客室只有一墙之隔,赵经理有些坐立不安,说话也有些吞吐,“许总,分公司那边已经派人和我交接,但、但就是……”
许席林手肘靠在腿上,给赵经理面前的杯子参上茶水,“他是我的恋人,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不用提防。”
“哦哦,啊?”赵经理擦了擦额角的汗,“恋人?股东?”
“他的股份暂且还在我的名下,过段时间会转出。”许席林顶眸看他,“赵经理还记得我结过一次婚?”
“记得,当然记得。”
赵经理还参加过。
那时候他还在许家的企业上班,很多年了,还是个普普通通的职员,因为他的性格影响,学不会巴结上司的手段,也不会拍马屁,和他同期的人都逐年晋升组长经理,只有他还在不停地带实习生,换了一波又一波。
其中有一个实习生就是许席林。
他不知道这人是董事长的唯一少爷,恰好碰上他脾气火爆的时候,做错事骂人毫不留情面,还强行留人加班。直到在某次公司大会上,许席林上台做演讲,以代理董事长的身份,一席狂妄流气的话在公司内部引起了不小的嘲讽,就以许席林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肯定吃不下许家这么大的企业。
唯独他感到害怕。
怎么也没想到,一年的时间,许席林主动离职,自己创公司,两年后,公司刚有气色,被业内专业人士预测为近些年来最大的黑马的时候,许席林亲自给他来了邀请函。
一来便是经理职位。
他问许席林为什么,得到一个“我需要一个脾气差的人来替我说话”的回答。
后来他才知道,许席林不单单是把他当做曾经的暴躁上司和之后的员工来看待,更多的是情谊和感激。
结婚邀请函是许席林亲自递到他手上的,要他一定要来。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许席林含着金钥匙出身,有独特的傲气,但说着自己要结婚的时候,脸上是云上的神仙坠入凡尘情爱的餍足。
可惜的是,结婚一年便离了。
再之后的一年,席垭集团重振旗鼓,不断吸收新鲜血液和先进技术,凭着一己之力跻身如今国内数一数二的行列中。
但是,他再也没有在许席林脸上看到过递婚礼邀请函时的表情。
此刻,话语里是浓浓的炫耀和欣悦,赵经理登时就明白了。
这个他以为陌生的人,其实是在婚礼现场见过的。
不过仅仅是在他的脑中模糊了模样而已。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
俞昂参观了一圈,很大,家具也很齐全,整个色调偏暗,看起来寡淡,没有温度。
闲得无事,他又重新去看墙边的展览柜,里面有一个奖杯和证书,还有一些艺术品。最右边,也就是离办公桌最近的一格里,有一个透明的亚克力盒子,倾斜摆放着,角度正好,一眼就看到里面是一条蓝白相间的串珠手链。
他不是第一次见。
俞昂也有一条差不多的,但早就因为搬家弄丢了。
买的时候已经结婚了,晚饭散步到了夜市里,遇到一个做手工的老婆婆,年纪很大了,佝偻着背坐在角落里,在不太明亮的路灯下一个一个地穿着珠子。
在琳琅满目地摊位边,显得朴素又廉价。
乌泱泱地人群来来去去,她一个客人也没有。
唯独这样,才引起了俞昂的注意。老婆婆卖的基本都是情侣款,如果单买也可以,但那样的话,另一只就落单了。
老婆婆说不介意,落单就再串,只看客人喜欢。
俞昂不习惯带饰,便问有没有猫咪可以戴的,家里有只公主,很爱美。
婆婆说没有,但给她一个尺寸就可以做一个独一无二的,就是慢一点。俞昂不着急,就选了一个款式,让婆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