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发什么?她要……从自己手上夺走什么?
邱心婷不寒而栗。
看着这间宽敞明亮,装潢有如公主房的卧室,听着楼下父母轻声谈笑的声音,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她赖以生存的这些东西都不复存在——
但她还是收敛情绪,擦了脸,走出卧室,一步步的走下楼梯,坐上餐桌,加入晚餐。
就像这二十年来一直习惯的那样。
“这几天实习到哪个部分了?拔牙?口外的带教老师,有让你们上手吗?”邱思明笑眯眯的问,还帮女儿夹了菜。
“嗯,是的……有。”邱心婷连忙低下头,大口吃饭,害怕对上父母的眼神。
邱心婷离开之后,好一阵子,艾文迪和家乐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同在一张牙椅上,肌肤相贴,肢体相抵。
没有高速手机转动的声音,没有消毒锅启动运行的声音,没有振荡器嗡嗡的声音,没有医生护士客人交谈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
越发扩大、彰显了那份沉默。
家乐的情绪,久久才平复些许。
意识到当下的处境,她如梦初醒,想要离开牙椅。
却被一只胳膊拦住。
家乐不敢看拦住自己的人,“让我下去。”
曾有的旖旎迷乱已经荡然无存,徒留冰冷的尴尬。
就如那人肌肤的温度。
“——结果呢?”艾文迪的声音也毫无温度。
家乐这时忽然羡慕起跑掉的邱心婷。
想必公主此刻已经逃回那个温暖的家,自然有疼爱她的人给她顺毛,会为受欺负的她出一口气。
而她自己,却不得不留下来面对。
面对比邱心婷更无法淡定的对象。
“你不是在做试验吗,结果怎样?”由于两人挨得近,艾文迪几乎是贴在她耳旁说的。
家乐身子一震。
是,她刚刚亲口说的,假装护士的原因——她想要亲自试试,是不是当了护士,就一定会毫无选择的拜倒在医生的西装裤下,罔顾伦理、不能自拔——
她苦笑,“现在……好像不太适合讨论这个吧。”
“虽然没有对照组,但至少做到了单盲法,”艾文迪毫无笑意的笑了一声,“你也算对得起卡罗林斯卡学院的培养。”
如果不是此刻,家乐很愿意欣赏他的幽默感。
研究对象被蒙在鼓里,还真是科学试验中单盲法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