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小油碟,在一个卖瓷器碎片的摊子上收的。”
苏小凡随口说道,脸上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好像那袋子里的东西是随手可弃一般。
又开始秀演技了,苏小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身上有不可言说的事情,做人就不能太张扬。
而且古玩这东西分类众多、博大精深,很多人一辈子的精力也只够研究一个单项的,像敬时珍这般博学的那只是极少数人。
尤其是杂项和瓷器,绝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分类,而且是两个大类,以苏小凡的年龄,绝对是不可能做到同时专精的。
单是那个明末陈子升的黄花梨八爱笔筒看,就已经让苏小凡大出风头了。
如果袋子里的宋定窑笔洗再是他刻意捡漏来的,恐怕第二天京城的那些收藏家们能把苏小凡给抓起来研究,看他是不是长了一双黄金瞳。
原本苏小凡准备闷声大财,冷却一段时间之后,再想办法把那笔洗给拿出来,但现在敬时珍的手已经摸到了袋子,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所以苏小凡必须给在场的人营造出一种印象,那就是这笔洗是他无意中得来的,纯粹是因为运气好。
“你玩的东西倒是杂,文房杂项也买,这瓷器居然你也敢入手。”
敬时珍笑着打开了个那个袋子,因为瓷器在拍卖场上的表现,所以瓷器造假,在古玩行是最为盛行的,以现代的技术,很多人都能做到以假乱真,这里面的水是非常深的。
当敬时珍打开袋子,看到一些碎瓷片和一个完整的瓷器放在一起的时候,不由皱起了眉头。
“小苏,你就不知道找点东西把这瓷器给包起来?”
敬时珍皱着眉头冲着苏小凡说道,碎瓷能和完整的瓷器放在一起吗?就是刚入门的玩家也不应该犯这样的常识错误。
“啊?我当时随手就放袋子里了,后来就忘了。”
苏小凡知道自己说的越是随意,别人怀疑他的可能性就越小,试想谁如果知道这碟子是个定窑笔洗,还会如此对待的。
至于敬时珍是否能鉴别出这个定窑笔洗,苏小凡觉得可能性很大,毕竟静心堂敢打出假一赔十的招牌,那鉴定师的眼光肯定不同寻常。
“这要真是个好东西,被刮花了怎么办?”
敬时珍瞪了苏小凡一眼,虽然他并不觉得苏小凡随手淘来的物件能是个好东西,瓷器行当的水那可是要比杂项深得多了。
“咦,这些碎瓷都是定窑的,你小子眼光不错。”
敬时珍先是拿起了几个碎瓷片,仔细查看了一番,定窑白瓷有其独特的纹理,放在行家眼里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这个东西?”
当敬时珍拿起那个定窑刻花笔洗之后,眉头不由又紧皱了起来,以他的经验,这玩意肯定不是苏小凡所说的油碟,而是个笔洗。
行家看古玩,有时候也是凭的个感觉,就在敬时珍拿起笔洗的时候,他心中就生出一眼真的感觉。
以往敬时珍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那物件十有八九就是真的,虽然也出过错,但却是极少。
“你们先等一下。”
敬时珍的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而且还拿出一副手套戴在了手上,同时也戴上了眼镜,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起了那个笔洗。
“小苏,难道你又淘了件好东西?”
赵正山认识敬时珍二十多年,也时常找他帮忙鉴定物品,但还从来没有见敬时珍如此认真过。
“我哪知道啊。”
苏小凡装出一副懵圈的样子,摇头说道:“我就是在一堆碎瓷里捡到的,连那油碟和瓷片,一共花了九百多块钱。”
“你……你这运气怎么这么好?!”
赵正山脸上满是羡慕,他收藏古董的时间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赵正山也不是没捡过漏,但最大的一个漏就是他在十五年前花了五十块钱买的一枚铜钱,经过鉴定价值两万,和苏小凡今儿捡的漏根本就没法比。
“可能是燕京好东西多吧。”苏小凡只是搓着手笑,并且一脸期待的看着正在鉴定的敬时珍。
“我在燕京待小十年,也没淘到过这么好的东西。”苏小凡的话让赵正山只翻白眼。
“敬叔,这油碟是什么呀?值不值钱?”看到敬时珍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苏小凡连忙凑到旁边问道。
“什么油碟,不懂别乱说。”
敬时珍看了苏小凡一眼,说道:“你们再坐一会,我还得鉴定下,等会出来和你们说结果。”
拿着笔洗,敬时珍急匆匆从走进了内室,苏小凡和赵正山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去了。
“敬叔这是去用仪器鉴定了。”
旁边的童东杰倒是知道一点,静心堂之所以名声那么响亮,多年来鉴定物品从未失过手,并不完全是靠专家的眼力,也是要搭配仪器鉴定,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小苏,你这运气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