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派伙计去劝劝不对啊,我们客栈里今天可没有带着孩子来住。”
“等等,之前那后院里住的那一行人里,是不是有个孕妇来着”
季雪庭侧耳倾听着夜风送来的嘈杂人声,神色淡然,心底却在短短瞬间涌入了无数思绪。
他飞快地瞥了院中一眼
横在院中的薄木棺材。
满地尸水之间,那叽叽咕咕到处乱拱一气,还要哇哇乱叫的人面蛆。
躺在院子角落,已经吓得人事不醒的小厮。
当然,还有身侧一身惨白的仙君,以及站在院子角落,神神叨叨正在手舞足蹈与天庭通话的鲁仁。
哦,对了,还有他自己,手中有长剑一把,衣摆上遍布着陈氏的殷红黑的血迹。
季雪庭感觉自己脑门有点疼。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场面,可是就是解释起来太过于麻烦。
想到这里,季雪庭径直上前,直接取了一枚玉匣子出来,然后将挑拣了几只最为肥硕的人面蛆,也不管它们哭嚎尖叫得有多凄厉,尽数全部硬塞进了手中的小小玉匣之中。
接着,他也没有理会下凡时天庭的的各种为仙指南和办事准则,在那愈靠近且嘈杂的人声之中,直接抬手,使出了仙家手段。
那县中客栈简陋的后院中,顿时炸开了一道白光。
等再回神,季雪庭,鲁仁和天衢,便已经到了一处小村之中。
无需多言,此处自然便是榆口村
“哎呀,季仙君,你刚才那动静太大了,被上头知道可是要罚功德的,真是”
鲁仁震惊地喃喃道,真要啰嗦,忽然觉得背后有点凉。
一回头,他猝不及防对上了天衢仙君银色的眼瞳。
“阿雪诸事,皆由我担待。”
天衢一字一句,对着鲁仁说道。
“他只需要随心所欲就好。”
这一句听着,却更像是特意说给另外一人听的。
季雪庭脚步微顿,片刻后才转过头来客气地笑了笑“哎呀,哪有那么严重,刚才不过是情急之举,你知道的,又要带着一口棺材走,又要把我们留在那院中的阴邪残秽尽数燃去,还要把那小厮的记忆都消去,这动静能不大吗鲁仙友,到时候你写报告时候就多几笔春秋笔法,想来就算是要罚也就是意思意思而已。”说完,季雪庭似是偏头多看了天衢一眼,笑眯眯道“况且,我又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年少轻狂之人,那种不守规矩的苦头我早就吃够了,我是绝不会肆意妄为的,还请鲁仙君,天衢仙君不用担心。”
天衢沉默了下来。
鲁仁看了看天衢仙君,又望了望季雪庭的背影,总觉得如今气氛真是微妙且古怪到了极点。
他背后汗都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学着季雪庭打哈哈糊弄过去。然后,他便跟着季雪庭一同走进了榆口村。
也许是因为见了这村中人性情蛮横,民智未开的模样,鲁仁当真是不太喜欢这个小村。
经过了先前那一夜的惊魂,村中众人早已歇下,月色之下,村中各处都显得十分凌乱,钉耙麻绳落了一地不说,歪歪斜斜的小门小户院门之上竟然还都贴上了不知道何年何月何人写得符纸。
鲁仁在经过时瞥了一眼,看得眉头皱起,全身难受。毕竟他在天庭这么多年,早就忘记了这人间三流野道士能把一张最普通不过的安家驱鬼咒,写得有多狗屁,多不通,多颠三倒四了。
深夜小村本应很是静谧安详才对,不过今夜俨然是一个例外。
季雪庭面无表情自村中走过,几只警醒的猎狗猛然自窝棚中站起来,正要吠叫,那跟在季雪庭身后默不作声的白仙君忽然间偏了偏头,甚至都不曾真的望向那些四脚着地的短毛畜生,狗群就已经呜咽出声,瘫软在地宛若糠筛一般抖个不停了。
当然,那房中的村民自是不知晓季雪庭竟然还会来到他们村中,此时此刻,还有人正在低声咒骂着山谷深处遇到的“妖怪”,有人依旧吓得瑟瑟抖躲在被子里求爷爷告奶奶,自然,还有人在房中烧香拜佛,只求不要惹怒了妖怪仙灵。
“季仙君,你,你是要找这些凡人问话吗”
鲁仁此时还在飞快地写着牒文与天庭那位书吏一来一往艰难地沟通着,这时候抽出空来望了望周围,不由问道。
他话音刚落,季雪庭就看着无数条蛇影倏然出现在了那些村民门口,不知道吓死了多少鸡鸭猪鹅。
“不用。”他连忙说道,接着指了指村口尽头,一间宛若荒屋般的庙宇。
“明明有土地当值,为何还要去为难那些无知凡人,”他笑了笑,一挥手,在土地庙前打出了自己四方巡查使的仙记,“叫土地来问话不是更快”
话音刚落,三人便看着一个灰头土脸,身形虚弱的老头儿,慢吞吞显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唔,今天有点不在状态orz
写得有点干巴,a
不过好消息是,我换新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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