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俞安听懂应有初说的最后一条,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几个字在俞安心里反复咂摸,心逐渐滚烫起来。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此刻,俞安真正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
应有初背诵完保证书后,一转头瞅见俞安本来止住的泪水又重新蓄起,他手忙脚乱的将人拢入怀中,柔声安慰着。
“相公,其实我不想去大伯家。”俞安闷声在应有初怀里说着。
“为什么呢?告诉我好不好?”应有初温声问,他慢慢诱导着俞安说下去,他希望俞安能对他敞开心扉,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能和他说,而不是将憋在心里独自承受。
“他们对我不是很好,小时候养我是因为奶奶把我家的地都给了大伯一家,他们还想让我把爹留下的钱给他们。”
“那你给他们了吗?”
俞安摇头,“阿爹走之前特意叮嘱过我的,我谁也没给,悄悄的把钱埋到阿爹坟的旁边,后来他们搜我身都没找到,这才作罢。”
俞安的眼泪将应有初胸前的衣服濡湿,应有初心中泛起酸涩,低头吻了吻俞安的顶,“安安好聪明,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大伯家生活,直到十五岁时,伯说大哥要娶媳妇进门了,养不起这么多张嘴,就我去村口的茅草房住,不过还好,我有爹爹留下来的钱,我去县城买东西的时候遇到纺织坊的绣娘,是她教会我织布的,学成后我就用爹爹的钱买了个二手的织布机。”
俞安说着说着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盯着应有初说:“后来,我就遇到了相公,相公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应有初再也忍不住的低头吻住俞安,他的傻夫郎,怎么会这么惹人疼啊。
“会的,刚刚我都跟我们爹和阿爹保证过了。”应有初在俞安耳边柔声承诺着。
祭拜完俞安的双亲后,两人下山到了他大伯家,一路上面对不少人的打量,应有初都笑脸相迎,和村里人解释来意,时不时还和俞安原来村子里的人客气两句,感谢同村人对俞安的照顾。
应有初明里暗里的透露着俞安嫁到他家后,日子如何如何顺利。
同村人脸上皆是羞愧不已,他们哪里照顾过俞安哟,俞安这克亲的名声多半都是从他们嘴里传出去的。
待应有初他们走远后,众人立马议论纷纷。
“要我说呀,这俞安嫁的这人还真不错,看着就像个读书人。”
应有初都不知道他走之前对着一个大妈作了一揖,瞬间俘虏一个大妈的心。
“嗯,你看见俞安回来的样子没?小脸白生生的,瞧着好看了不少,看得出来夫家没刻薄他。”另一个大婶附和。
“那就肯定的,哪里像俞安在他大伯家的时候,啧啧啧。”大婶话里有话的暗指俞安家大伯平时对俞安多有不好。
“是呀,俞安那孩子也是命苦,现在人家还不计前嫌带着礼物回门,别的不说,这胸襟就是俞家够不着的。”
舆论的风向说变就变,之前还在说俞安命里带有克亲相,现在就在为他小时候的遭遇鸣不平。
应有初敲响俞家大门,半响,一道尖亮的声音传来,“谁呀,大清早的烦不烦。”
来开门的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妇人,头高高束在脑后,际线很高,脸上的颧骨凸出,腰间系了一件蓝布围裙,一眼看着就觉得这个人不好惹。
想来这位就是俞安大伯的妻子了。
“我带着俞安来回门了。”应有初有礼貌的说。
李梅上下打量着应有初,看见他手里提着礼物便侧过身子不挡在门口,“那进来吧。”
俞安亦步亦趋的跟在应有初的身后进了门,穿过泥巴地的小院子就是堂屋,他们还没进到堂屋就听见一个婴儿在侧房嘶声力竭的啼哭。
随着就是一道男子的怒吼,“哄个孩子都哄不好,还不快带出去滚远点,别吵着老子睡觉!”
然后一个女人抱着哭泣不已的婴孩出来,见到家里来客人了,强忍着眼泪对着李梅喊了声“婆婆”便躲到一边低声哄着孩子。
有应有初他们在,李梅也不好说什么,暗暗瞪了一眼儿媳,对着左边的侧房喊道:“老俞,睡什么睡,你家侄哥儿来回门了,还不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