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拍着母亲的背,好说歹说,什么话都说了,哭声半点没见停的。
母子二人分隔两地,一人劝着一个,但大概是心有灵犀,竟同时长叹口气,神态语气,如出一辙。
送母亲回家后,柳蔚下午去了镇格门。
容棱刚从审讯室出来,看到她来,随口问:“走了?”
柳蔚“恩”了声,走过去,轻轻将他抱着。
容棱搂着她,问:“怎么了?”
柳蔚道:“大概是娘哭得太伤心了,我被感染了,也开始想小黎了。”
容棱摸了摸她的后脑,安慰:“不是说过两年就回来吗?”又道:“实在想,忙完这阵,我们也可以去仙燕国看看。”
“那还是算了。”柳蔚翻脸比翻书还快,仰起头道:“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他有他自己的人生,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我们无须彼此捆绑,只要心里还爱着对方就够了。”
容棱“恩”了声,看着她的眼睛,指尖拂了拂她的眼睑。
柳蔚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下他的唇,道:“我的余生,只需与你捆绑,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就够了。”
容棱弯腰,回她一个吻,抵着她的唇边道:“我也是。”
钟自羽1
初春三月,风光无限。
定州清乐堂里,魏俦正给一位患者抓药,大夫的药方写得天花乱坠,龙飞凤舞,但因为合作太久,魏俦瞟一眼,就知道上头写的是哪些药材。
抓完药,他手脚麻利栓了个结,递给柜台外的客人。
客人接过离开,药柜这边,一时也没有新客,魏俦便坐下来,端着柜下的一本新出的话本,津津有味的看。
“科科科。”三声敲击声,把魏俦从话本的精彩情节中唤醒。
他不舍移开目光,视线还停驻在话本上,头也不抬的往前伸出手:“方子。”
手上没有东西送来,魏俦有些不耐烦,这才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一位面带微笑的中年客人,站在柜台外,盯着自己。
魏俦又抖了抖手,说:“方子。”
客人愣了一下,与他四目相对,垂了垂眸,半晌,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问:“认不出来?”
魏俦皱起眉。
客人又说:“看来你眼力变差了,是太老了吗?”
脸不认识,但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魏俦这才猛地一瞪眼睛,恍惚间,不敢置信的问:“你……你……你……”
客人轻轻点头:“是我。”
“砰!”魏俦一拍柜台,心急火燎的从侧门出来,但站在离客人两步远的地方,却怎么都不敢上前。
“真,真的是你?”他还是不确定。
“是。”客人说道。
魏俦眼圈一下红了,上前,一拳头锤在客人肩膀上,抽着鼻子问:“你,你怎么出来了?”又忙压低声音:“你逃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