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提灯酒馆负2层休息区
这整层甲板都是酒馆的休息室,八尺高的天花板用一尺长的铁链悬挂着照明用的油灯,在这个没有窗户的甲板中布置着一个小吧台。许多沙和咖啡桌摆放在这里,还有客人们用来社交和赌博的桌子。
阿姆利克·范萨姆普尔把舰尾处的一对沙和一个咖啡桌圈成了自己的私人办公室。他在这里经营着他的放贷生意,而他的老客户们自然是那些运气不好没法还清赌债的赌徒们。
相应的,阿姆利克会为矮提灯支付一定的酒钱,这样好让拉瑞娜也可以盈利。
阿姆利克独自坐在右舷的沙上,他的双脚摆搭在桌子上,目光扫视着休息区的那些赌徒们脸上的表情以用来确定他的下一个客户。
他今年33岁了,从小便因为机灵深受母亲的宠爱,在这样的贵族家庭中享受着优渥的环境之中长大让他没什么不满。他也相信自己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哪怕是几天之后他会将自己转化为一只魔鬼,享受长久的寿命。
而他的保镖们,尖下巴卡萨拉兄弟与宽下巴壮汉瓦尔图斯正靠在沙的靠背上打着瞌睡。
作为这里的常客,阿姆利克已经让拉瑞娜的员工们学会了好几种没有恶意的手势,都是让他们送酒过来的意思。
他喜欢在做生意的时候和客户喝几杯,而如果他想在对方的酒中下毒的话,他会打出一个特殊的手势,这里的天狗酒保们会将他们藏好的蒙汗药下进去搅拌均匀再端上来。
一串下楼的脚步声吸引了阿姆利克的注意,也惊醒了他的保镖们。看样子有一桩生意要上门了。
“阿姆利克·范萨姆普尔,你最忠实的好朋友,值得信赖的借贷人。”
阿姆利克向来者伸出了他友好的手,对方那个打头的吟游诗人装扮的家伙也回握了过来。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吗?”
“是的,先生,我们不小心搞砸了点事情,背上了一些债务。这使我们急需要一笔运转费。”
“说说看吧,根据你们的情况,我来考虑我会给你们提供最多多少贷款。”
这是一群冒险者打扮的家伙,说实话,阿姆利克不是很想把钱借给冒险者。在永远身处优沃安全的环境中的他看来,冒险者们都是一帮亡命之徒,天晓得他们什么时候就会死在某个地城或别的荒郊野外被狗啃食。
而一旦他们死了,自己借出去的钱也难以再收回来。
“是这么回事,那天我们接了个委托。要求我们去护送一批伪装成狮盾商会的物资的好宝贝。”
“然后我们就到了埃尔托瑞尔附近,为了怕被那里的关口排查,我们特意绕了一点远路。请相信我,真的只有一点点。”
在阿姆利克警惕地注视之下,阿莱斯特依然扯着自己漫天的大谎,讲述自己现编的故事。
“结果,我们安全的把它护送了过去,我们的眼前就是埃尔托加德王国的边境线。事情本来应该就这么结束了,但当我们快离开那里的时候,大地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差点把我们连人带车一起甩进山沟里!
我们只能抛下马车,没命地向前跑。而当我们冷静下来,回头看去的时候,我们只看到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坑。天呐,老兄,你不会有见过那么大的坑,它就在埃城原本应该在的地方!整个埃尔托瑞尔带着我们的货物一起失踪了!”
“然后我们才被告知,那批货物其实是来自散塔林会那帮疯子。现在他们告诉我,如果不在明天之内把那批货物的赔偿金交给他们,他们绝对会要了我们的小命。”
听完吟游诗人手舞足蹈的演讲,阿姆利克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他也开始确信,这些冒险者只是一帮软脚虾,他们不敢也没有能力做什么违抗自己的事。
“好吧好吧,我想想,我最多可以借给你们15o金币。我要求在十天之内收回这笔钱,同时附带25%的利息。”
“25%会不会有点太高了?2o%怎么样?”面前的家伙还在和自己讨价还价。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论价格,我其实完全可以不借钱给你们,让你们自生自灭去。”
“……嗯,那我想我还是去找找你的弟弟摩特洛克吧,我听说他借钱更豪爽。”
“你说那个疤脸傻大个?不,你不会有机会见到他的。而且我保证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心。”
阿姆利克冷笑了一声,他昨天已经吩咐手下去解决掉自己的兄弟了,最迟今晚就能看到那头蠢猪的脑袋挂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那个野蛮的家伙一直和博德之门最底层的贱民厮混,忘了自己出身高贵的范萨姆普尔,他是整个家族的耻辱。”
很遗憾,他并不知道自己鄙夷的弟弟今天早上已经被眼前这帮人弄来一艘船偷渡逃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卖掉他这个好兄弟。
“我知道你可能看不起他,但我想有些时候他比你更聪明,尤其是在做人这方面。”
这个吟游诗人比起来借钱,更像是来故意挑刺寻衅的。尤其是这句话,令阿姆利克心中火光升腾,但他良好的贵族教育还是在表面上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只是,阿姆利克也没这么心慈手软就是了。
“给我这伶牙俐齿的生意伙伴还有他的朋友们来点酒。”
他向不远处天狗酒保的方向比了一个手势,这是下毒的手势。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地将下好了蒙汗药的酒水端到了这几名冒险者面前。
“你们应该尝尝,这是我的珍藏中最棒的一瓶。原本我只用它来招待我最忠实的老顾客,现在,我希望它能改变你们的主意。”
“不愧是范萨姆普尔家的二公子,装模作样真是相当有一手。”
阿莱斯特举起小酒杯从沙上站起来,慢悠悠地退回到了阿娜克伊丝和维斯特拉的身边,他抬手一扬,那毒酒便洒了这个衣冠楚楚的人中败类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