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地下通道还开这么快,有没有公德啊,”她气愤地大嚷,若不是刚补充完蛋白质精气神十足,反应神经够快,她八成就直接卷人家车轮底下去了。只不过购物袋就没那么好运了,砸在水泥地面上硌开了口子,里面的东西都散了出来,红乎乎的苹果更是顺着斜坡很欢快地往下滚去。她尖叫一声转身便去追苹果,嘴里不忘恨恨地骂,“开跑车有什么拉风的,有本事飞去啊!见鬼了!”
待她捡了苹果悻悻往回走,抬眼便见那辆闯祸的跑车倒了回来停在半坡中间。许是那个车主良心发现了要给她赔礼道歉吧,她这么想着,可定晴仔细看了看,她却差点没爆血管。
那辆跑车的后轮正好就压在她的购物袋上,从袋子里流出的汁液已经沿着坡度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流苏。
“我的……”酱油、芝麻油、色拉油、花生油以及……她只差没跪在地上捧着那块已经被充分污染的东坡肉仰天嚎啕,“我的肉啊!”d,她打算偷渡回家藏起来慢慢享受的肉啊!
恨恨地抬头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她眼里喷火,“你哪儿买的驾照?会开车吗?地下通道出来开这么猛,准备七十码谁啊你?”
男人很不耐烦地抬起下巴,甩出一个很欠揍的弧度,“原来是要钱?”不待她回话便很干脆地掏出皮夹,抽出一沓红通通的百元大钞递到她面前,“这些足够用你买两份还有余了。”
她瞪着眼前的钞票,记忆里的一幕顿时与之重叠在一起,顿时燃点点爆,“有余?余你个鱼尾巴,我不要钱,我就要我的东西!”这么一大堆东西,扁的扁烂的烂,她怎么拿回去交差?就算拿着钱再去买一份,时间也来不及了。
她越想越是心焦,越是心焦就越是气急败坏。偏偏面前这男人还是一付若无其事以为拿钱就能免灾的表情,隐隐地还能看出几丝不屑,认定她是趁机敲诈一般。
“不够?”男人皱起眉头很是嫌弃地瞟了她一眼,又多抽几张出来,“这些应该够了吧。”
她沉下气,哼哼地冷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no,no,这些已经不足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她举起手里的苹果,颇有些示威意味地在那男人面前惦了惦,尔后用力砸向那辆拉风拉到阿拉伯的跑车后窗。
苹果有够大,她有够给力,所以砸到车后窗时发出的声音也够响。趁着那男人分神扭头之际,她上前一把扯开他polo衫的衣领,另只手更给力地将油浸东坡肉一把塞了进去。“这块肉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吧,我好心还你了。”她得意之余还不忘在polo衫上顺便擦擦手,“猪,祝你一路顺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待到那块油腻腻的肉从胸口一直滑到腹部,直到被皮带卡住时才反应过来。而始作俑者此时却已经跑得老远,连个鬼影子都瞅不见了。
属相疑云
一路地狂奔,终于赶在四点半之前到达目的地,安全上垒!
她一屁股坐在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像只使用过度的破口袋一样软软地趴着,喉咙因为快速的奔跑和呼吸进带颗粒的空气而干涩得直咳嗽。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便听见头上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东西呢?”
她抬起头来,见那男人站在离半米开外,正抱着胸冷冷地看着自己。巨大的鸭梨直直地朝她翻滚而来,她清清喉咙,声音略有嘶哑,“临……临时出了点状况。”
“什么状况?”他侧头看看她身后,“有鬼在追你?”
凸=_=凸,大白天的你才见鬼了?
“不是,是我半路上出了车祸,东西都被压坏了,”她解释道,“怕回头买的话,时间赶不及,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车祸?”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凄惨一些,“是啊,要不是我躲的快,也会被卷到车底下去的。”说着不忘举起油乎乎的爪子来,“东西都压烂了,我捡都捡不起来。”
单衍修往后退了一步,皱眉,“什么东西?”
“调味品啊,还有一些水果生菜什么的,还有……”招待姨妈用的东西,完蛋了,她今天还得再去一趟超市。擦,见鬼的跑车,她今天应该砸铅球过去才对。
他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睨着她,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真伪来。
她毫不畏惧地抬头挺胸,目光清澈地回瞪回去。怕什么,她又没撒谎,有什么好怕的,她才不心虚呢。
这样囧然的对视大约一分钟后,他慢悠悠地开口,“肉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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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足足有一分钟,原本严密的心理防线被他那状似漫不经心的口吻撕出了一道口子。擦,他怎么知道她偷吃了?难道他跟踪她?还是她没做好掩护工作,让他看出了蛛丝马迹?在短短的几十秒内,雅晓的心思转了几百转,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男人极有可能是诓她,等着她心虚露馅儿。既然是这样就越得装得若无其事,她定定心神,笑眯眯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眉角微扬,嘴角弯了弯,居然也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有说不出的阴险味道,很是令人心悚,
“我说,东坡肉好吃吗?”
她心呯地一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连呼吸都无力了。这男人难道真的跟踪她了?不对,相处这些天,她多少还是了解他的。跟踪那种鬼祟的事他是不屑做的。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她买了东坡肉呢?就算是猜也不会猜这么准吧?不对,这男人问她东坡肉好吃吗?可她分明吃的是烧鸭,东坡肉是打算带回家来私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