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
漱芳斋的门微掩,李煊赫透过门缝看到他的父皇捏着母妃的嘴巴,给她灌了毒酒,鲜血瞬间从她嘴角流下。
先皇将她丢开,她身子撞在桌角上
,她抬眸间注意到他的存在,眼中含着热泪,冲他微微摇头,然后恶狠狠地盯着他,开始激怒先皇,“我死了,就会抹杀掉你做的那些事吗?”
先皇抬脚狠狠踢了她一脚,她顿时感到腹部痉挛,不知是被他踢得还是毒酒发作了,她看了一眼门口,松了口气,看着先皇笑了,面部表情笑的有些狰狞,然后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先皇走进轩铭阁的时候,李煊赫正在拿着《中庸》看书,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李煊赫背对着门口,闻到脚步声,并未回眸,只是握书的手越发收紧,眸中越发坚定。
先皇走到他面前,抽掉他手里的书,随意翻看,“中庸之道?你背给我听听。”
李煊赫瞪着小小的眼睛看着他,黑色的瞳孔如黑曜石一般,“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越是隐蔽的地方越是明显,越是细微的地方越是显著,所以,品德高尚的人在一人独处的时候也是谨慎的。
先皇看着他冷笑连连,甩开手里的书,大步流星离去。
几日后,李煊赫一身布衣,坐在去往宫外的马车,手里的包袱里,只剩一枚玉佩和几件便服。
朱红色的宫墙,青砖白瓦,木轮马车的吱呀声,李煊赫看着
渐行渐远的皇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当年不过五六岁的孩童,现如今他龙袍加身,朝堂之上,众人皆伏拜,什么才是命运?命运就是纵使外部条件都是无法避免的被动,却依旧保持初心,不被打倒,直到走到极致。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登基大典,封后大典同期举行,这莫过于给皇后最高的礼,李知安看着高台上的那人,红纱掩盖下,她流下两行清泪,守了他这么多年,终于,终于得以如愿。
知安皇后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上高台,与他并肩而立,吃酒敬天、敬地,“谢皇上给与此殊荣。”
“这皇后非你莫属。”
夫妻对拜,二人视线交叠,她轻启唇,“那臣妾于皇上而言谓之何?”
“你从来就不是我可以忽略的存在。”
天边阳光灿烂,高堂明镜,红绸随风飘荡,风很暖,天很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新皇登基,适逢封后大典,举国同庆,喜上加喜,特此免百姓赋税徭役三年。
钦此。
此后三年,小商店贩皆喜上眉梢,百姓和乐,社会治安,呈现大同之景,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由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有分,有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