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蓝桥是镇也是村,一条蜿蜒的山路从河南曲曲弯弯而来,在疙蓝桥镇中心自然拐了个弯儿,弯儿的左边是镇公所,右边是村公所,镇公所和村公所相距不远,临路而居。村公所、镇公所门前的路再向外是几十米乃至上百米深的山涧,山涧里潺潺流水的水面时宽时窄,时湍时缓,然而在疙蓝桥的地域,这条山涧就显得格外宽阔。紧贴镇公所和村公所后面的太行山显的更加巍峨。
山里的房子都是这样,虽有三面房子,却没有院墙没有街门,临路屋里的一频一动都会被路人看的一览无余。未到子时,钱聚山带领二十几个弟兄,背着大刀片子,带着土造炸弹,像云燕穿行在太行山间。钱聚山冲锋在前,从村公所后面陡峭的山上小心翼翼的摸索到疙蓝桥村公所右边的房后。
钱聚山猫着腰,手握大刀来到村公所厢房的房后临路的墙角,观察着村公所门口的动静。
村公所门的两边,两个鬼子被寒冷逼的揣着带刺刀的枪瑟缩的抖着膀子,钱聚山后面的刘蛋轻拍了一下钱聚山左臂,想观察门口的动静,钱聚山用手向后压了压刘蛋,示意不能出声,要静观其变。
鬼子经不起寒冷的侵袭,门外左边的鬼子走到门右边的鬼子跟儿哇拉了几句,很明显是轮换取暖。门左边的鬼子刚向里走,钱聚山抽出大刀片子像旋风一样奔到守门右边的鬼子后面手起刀落,门右边的鬼子便噗通躺了下去。刚进屋的鬼子听到噗通声,急转身向外,端起枪向外砰砰射了两枪。屋里的鬼子听到枪声,嗷嗷直叫唤的从屋里涌了出来。
村公所院里像开了锅,钱聚山看着从屋里涌到院内的鬼子,从身上摸出土造炸弹接连两颗向院里扔去,后面的弟兄们同时都把土造的炸弹向院里扔了出去,“轰隆隆、轰隆隆。”一阵鬼哭狼嚎,倒下了十来个鬼子。屋里正向院里涌的鬼子嗷嗷地向外冲去,钱聚山命令兄弟们迅捷的分成左右两队,退到房子左右两侧的屋后。黑暗中剩下的鬼子像无头苍蝇,向左右两侧无目标的砰砰的射击着。
鬼子在左右两侧房子山头墙角,不露身子,把枪从墙角向墙后盲目的射击,左边墙后的大耳朵被鬼子射中,接着是瘦高个儿在鬼子一颗子弹响后倒下,钱聚山看着大耳朵、瘦高个儿倒下,猫着腰迅的从墙角向鬼子冲来,当拐过墙角,钱聚山猛地举刀砍倒了正在墙角射击的鬼子,后面的弟兄像旋风一样也冲了上来,鬼子的枪在近距离上失去了效用,一场肉搏战持续了近二十分钟,二十多个鬼子被钱聚山的兄弟们砍死的砍死,炸死的炸死,最后三个鬼子,被钱聚山和兄弟们,用枪上的背带反绑着手,用破布塞着嘴,捆在离村公所不远路边山坡的树上。钱聚山瞪着眼对绑在路边山坡的鬼子吼道:“想死,稍等会儿,我让你尝尝冬天夜间的滋味儿。”
小个子满脸淌着血,匍匐着拖着身子向钱聚山挪了挪,刚挺起身,便晃着要跌倒,钱聚山赶紧伸手去扶,小个子昏迷着跌到了钱聚山的胳膊上。
山涧的冷风像一把带刺的刀在兄弟们的脸上刮过。为了防止其他地方的鬼子反扑,钱聚山命令把被打成重伤的小个子和已经被鬼子打死的大耳朵、瘦高个儿的尸体转移出现场,再来清缴村公所里鬼子的枪械弹药。
小个子被匪友们抬走,大耳朵、瘦高个儿的尸体也被匪友们转移到山上,剩下的“匪”友们来收拾战利品,“匪”友们往返了两次,才把这些战利品转移到村公所后面山上安全的地方。
钱聚山厉声道:“从现在起,随时注意鬼子的动向,能做鬼雄,不做狗熊。要是听说谁在鬼子根儿软骨,可别怪我姓钱的不认你。”
钱聚山有枪,但不会用,底气却硬了许多,没有不透风的墙,钱聚山搞掉鬼子和缴获枪弹的事儿在太行山八路军中引起了注意,不为别的,就为二十多个大刀片子敢干掉鬼子的精装备,没有经过训练,又没有文化的“匪”友能以弱胜强,真是了不起。
太行八路总部得到这个信息,派徐建深入钱聚山内部,经过一段的了解,钱聚山看到了徐建的重要性以及匪友们对徐建的亲密感。钱聚山满心欢喜,殊不知,徐建是按照太行八路总部计划实施,为抗日的统一战线和“匪”友队结成了联合体。
山峰林立,寒风嗖嗖,陡峭的山道上,一头黑色瘦削的毛驴驮着一个貌似花甲的“老妪”颤颤巍巍,艰难地行进在陡峭的山道上,“老妪”满脸灰垢,衣衫缕烂,背后背一个干瘪的包袱,包袱一头从左边的肩上和另一头从右臂下向前在胸前交叉打了个结,一头脏而蓬乱的头时而遮面,时而被风撩起。尽管“老妪”握着驴缰绳的手黑而脏、头凌乱、脸和手臂被灰垢遮掩,却掩不住缕烂衣下胸部青春弹性的饱满和手上脏黑下皮肤的活力,足以证明,这是一个经历了仇恨太多的年轻女子化妆成的一个暮年女人。从女子愤慨的眼神和面部的忧伤里,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女子经历了太多的磨难。
山道左边是万仞悬崖,右边是望不到底的深涧,毛驴驮着“老妪”像蹬梯子一样艰难的行进在山道的左边,毛驴前左蹄抬起着地一个用力,没有踩稳,跪跌在陡峭的山道上,驴上的女人没有设防,顺着驴背向后滑了下来。山道边的一块石头拦住了“老妪,”“老妪”顾不得毛驴的死活,趴在石头边歇息片刻之后,才抬起眼看向道边不远处无力躺着的毛驴,毛驴等待主人的差遣。
“老妪”揉着摔疼的身子,站起来望着陡峭了无人迹的山道,一脸坚毅的挺直了身子。然后向前面的毛驴走来。
毛驴见女人走***躺在山路上的脖子直了起来,女人弯腰捡起驴的缰绳,毛驴试探着前蹄立起来,女人拉了两次驴都没有站起来,“老妪”让驴稍稍喘息,然后猛一用力,毛驴顺着老妪的用力,“唰”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