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本的五辆卡车和鬼子、皇协军的两个班集合在在司令部门前,熊本一脸横肉,问身边的次田小川:“手铐准备了多少?”
“五十副。”
“头套?”
“五十个。”
“短绳。”
“五十条。”
熊本对着集合的鬼子冷笑着说:“今天我们要把前几天的面子捡回来。”
一个矮个子鬼子问左边的一个鬼子,“前几天的面子啥意思?”
左边的鬼子觑了一眼熊本,向矮个子鬼子的耳边靠了靠,轻声说:“前几天,在韩村生的那场恶战,山田队长的人差点全部覆灭,前去援助的武本和他的宪兵队也同样遭到了致命的打击,回来的时候,你没看到那狼狈样,当时我在场。”
矮个儿鬼子猛地醒悟道:“记得、记得。”
矮个子鬼子接着又问:“今天是啥任务?打埋伏,还是打阻击?”
“我咋会知道呢?”
“你是老兵,猜吗!”
矮个儿鬼子一边的鬼子指指自己的头冷冷的说:“猜忌军情是要掉脑袋的。”
俞左千站在熊本的后面,下面的鬼子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俞左千,矮个儿鬼子小声问左边的鬼子:“站在队长后面的是谁?”
“不知道吧。听说县长是他姐夫。”矮个儿鬼子旁边的鬼子小声而神秘的说。熊本看着下面集合的兵力厉声说:“上车,今天由武本君任总指挥。”熊本扭过脸对身后的俞左千说:“你的,前面带路。”
大庙外,满街都是人,守在庙门口的常备队以及韦显珠有点儿不耐烦,韦显珠吼道:“远点儿、远点儿。”
小气儿来到了庙门口,韦显珠没好气地说:“要不是保长让去喊你,你连面都不照。”
小气儿姓汪,叫汪至齐,个儿不大,小胖墩儿,二十多岁,脸面胡。毓秀村是小气儿姥姥家,听着韦显珠的话,汪至齐有点儿不自在。看了韦显珠一眼,拿着嘣子和韦显珠一左一右站在了庙门口。
毓秀村的人有进入大庙院的,有在庙门口徘徊的,有窃窃私语的,有三五围在一块议论的,韦显珠拿着嘣子守在庙门口吼道:“不许进,都离远点儿。”
都是自己村人,谁也没有把韦显珠的话当话,一个二十多点儿高挑个儿的年轻人走到庙院门口,韦显珠吼着“听见了没有,离远点儿。”
年轻人像是没听见,理也没理韦显珠,直着向庙院走去,韦显珠在庙门口喊道:“小林你没听见,我叫你出去。”
韦显珠话音刚落,叫小林的年轻人拉着院里的一个侦察队员就向外走,韦显珠截住小林问:“你干什么?”
小林怒目韦显珠:“让给我看病,这是我爹在山西挖煤时工友的儿子,家是祖传医道。”
其实,小林根本不认识被拉着的这个侦察队员,只是看到这个局势,知道韦显珠、韦子显、韦和鸣、俞左千这种人不是好东西,在村上无恶不作。小林听着周围的人议论,有事儿说事儿,把这么多人困在这儿,又把人家的枪给下了,人家是怕伤着乡亲们才没开火,要是人家开火,你们这些龟孙连一个也活不成,人家把枪给了你们,就是信任你们,现在看这形势,你们要对人家下手。你们阴一套、阳一套,是不是想把他们卖给日本人?小林听着一边的议论。牵着队员的手,脚步迈的快了起来。
韦显珠看着被小林带出去的侦察队员吼道:“他不能走,小林你别给我惹事儿。”
小林没理韦显珠,韦显珠吼道:“再走,我撂翻你。”
小林扭过脸,怒目着韦显珠道:“狗仗人势的东西,有种你撂翻我。”小林说着,领着侦察队员快步向西走去。
看着小林把一个队员带走,韦显珠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不明明是自己放跑了八路?韦显珠即刻去拉庙门,想锁庙门。
裴勇、孟祥云、于青山、几个人伸手拉住大门吼道:“咋了,咋了,光明正大,为啥锁门?”
“你没看出带走的人?谁要再带走,保长和我要人,我咋交差?”
韦显珠没锁成门,走回庙门口,对对面的汪至齐说:“他把人领走,你连一个屁也不放,到时候算谁的?”
汪至齐看着韦显珠说:“恁庄的,让我当狗咬,我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我不想要头了。”
韦显珠对着走出几米远的小林吼道:“小林,人交不回来,我让保长找你。”
被小林拉出来的侦察队员叫刘建生,当小林离开庙院门口的那一刻,小林牵着小刘的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回家,而是飞一样的向正西的村外跑去。
小林姓谭,叫谭国寅,母亲死的早,父亲去年又去世,现在是孤身一人。当谭国寅和小刘飞出村外的那一刻,谭国寅对小刘说:“看来情况有变故,你不能回去,你向东走离小典近,有二十多里,是条大道,去找李专员,可这儿都是白区,怕你进去出不来。你向偏西北三十里的老生村是新乡地下党的联络站。虽然远点儿,安全多了。
谭国寅还没交代完,东北角传来隆隆的汽车马达声。谭国寅推着小刘,“你快走,我有一种预感,慢了,恐怕你就走不了了。”
刘建生看着谭国寅,着急的说,如果真是鬼子,你也得走,门口那货知道你把我带出来,鬼子追查下来,恐怕也放不过你,不能因为我,把你搭进去。谭国寅更是焦急的说:“啥时候了,还婆婆妈妈,你快去找组织,救兄弟们要紧,我就是走也不能和你一块走,那样目标大,会引起怀疑,我们必须分开走,才能缩小目标。谭国寅说着,一掌把刘建生推出好远,厉声吼道:“你快走。”
当隆隆汽车马达声静下来的时候,正和韦和鸣说话的裴智林,猛地一惊,随口问卞喜善:“刚才好像是汽车的隆隆声。”再侧耳细听,汽车马达声已经熄火。
在俞左千的带路下,鬼子的卡车来到毓秀村的东口,武本跳下车,对从车上跳下的鬼子吼道:“之所以在这儿下车,就是想给庙院里的八路,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袭击,要注意最关键的一点,不准动枪,我们今天面对的是赤手空拳的侦察队,我们要的是活口,谁动枪,到时候我武本可保不了你的脑袋。”
武本命令皇协军的一个小队枪上膛,在村外的各个路口,严密把控,只许进,不许出。
武本又命令一个小组的皇协军守住村内通向各个街巷的巷口。在俞左千的带路下,武本的宪兵队迅的包围了大庙。街道两旁围满了百姓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