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芳比孟贵花凤他们精明些,上前拍了拍花荣的肩,笑道:“唉,许是我们逼急了。对方毕竟是……没事,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慢慢来。
有句老话说得好:来日方长嘛,聪明的女人向来都不是那么好追的,不行你就换个笨些的,比如我家那憨妹子。”
“去你的。”花荣撇开他的熊爪子,赶紧后面跟上。罢了,做大哥总比甚么都不是强,再说他只是干哥哥,又不是亲哥哥。损友只一句话说对了:来日方长。
不理会后面紫鹃焦急的提醒声,平阳一路低首快速地下了楼梯,转了弯急步往出口而去。却不想与侧面突然走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正着,身形踉跄着往后跌倒,被撞的人堪堪站稳后快手捞住了平阳的腰。
帷帽的纱微微拂开,平阳惊得赶紧扭首挡住,藉着对方的扶持站稳后迅速往后退了几步,福身行礼道:“多谢!失礼处无怪罪。”
话音未落,紫鹃已然后面赶了上来,看到公主与个褐袍书生站在那像是在说话,再一瞧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赶紧上前福身行了礼,转身责备道:“小姐,怎回事?”
还好帷帽遮着,平阳脸红了红,低声回道:“不小心撞上了……这厢没事了。”
明显紫鹃不满意这答案,怒眼不满地瞪向公主。平阳略觉尴尬不知该如何说清,不自觉地拉扯摆弄着衣袖,有些无所适从。
丫鬟脾气比小姐还大,有意思。褐衣书生打扮的男子挑了挑眉,拱手微微行了礼,解围道:“是我方才大意没看路,正要出门时,不小心踩到了小姐的裙裾。这厢才停下来,赔罪。”说完,拱手告罪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紫鹃撇撇嘴,只得作了罢。花荣跟了上来,瞥了眼甫走的背影,回身看眼平阳,沉声问道:“没事吧?”
平阳摇摇螓首,便由着紫鹃搀扶出了门。花荣无奈只得暗叹了口气,戚元芳上来侧肘捣了捣,凑耳笑道:“看吧,还是有些不同的。没事,走吧。”
这厢,褐衣书生慢悠悠地踱着步来到游船画舫停泊的码头,脑中却不时闪过纱帷拂开的瞬间,纵使满面泪水却亦可令人心生疼惜的俏丽娇颜。扶住时那霎那的手感,杨柳细腰不过如此。
美人如斯,却不知何人如此狠心使得她如此哀伤,以致她连路都不愿细瞧慌忙逃开般想要离去了。可惜可叹!世间多情总被无情伤,还是无情的好些呀。
正在褐衣男子忙着感慨人生时,画舫上的众人等不了了,一人探头道:“我说齐笑煜,你这家伙快些好不好?都等着你作下一首诗了。做得好,我们让茗烟姑娘陪你。你说是不是,慕容兄?”
喝得微醺的慕容祺将边上陪酒的姑娘搂到怀里,一阵轻薄后肆意大笑道:“是呀,做的好。茗烟姑娘陪你。做不好,就让窗边臭了脸一晚上的延之表弟陪你。哈哈,你说好不好?世子爷。”
已然醉死的李从让霍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指着慕容祺一阵大笑后,拍桌道:“做好了便罢,若是做的差,我让我家那贞烈婊子母老虎陪你。哈哈……”
此言一出,众人笑开。几个人从画舫上下来,不由分说地将齐笑煜架上了船。船夫们看人到齐了,就收了缰绳撑篙离开了码头。
待平阳她们一行人到时,刚刚好与之错开了。船夫搭好悬板,花荣先过去再伸臂将平阳紫鹃依次扶上来。然后进舱房等了会花凤她们。人都聚齐后,看时间正在点上,戚元芳便提议去三生桥那的潇湘水台听小玉兰唱戏。
小玉兰进过宫唱戏,秋月自然记得连连拍手叫好,招呼船家快点开船。平阳摘去帷帽笑了笑,重新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紫鹃递了杯暖茶,替她系好披风。挨靠着选了个位置,随意落了座。
戚元芳去前舱让人送上来一些糕点瓜果给女眷,自己则提了一坛子,拎着几个油纸包裹的下酒菜。走到桌边掀去酒坛子封盖,笑道:“来,上等的太白酒,喝几杯。刚才的甜酒像喝水似的。再配上祥德斋的下酒菜。听着小玉兰的戏,那叫个爽。”
秋月不满了放下茶盏,嘟了嘟嘴道:“哦,那为何请我们去那望月楼?也就几色糕点特殊些。”
戚元芳不觉愣了下,经刚才那出认兄戏,大家根本没怎么再吃就草草收了场。总不好再提这茬吧,想了想开口道:“嗯,确实。不然姑娘也来吃些。”
嗅到那浓烈的酒香,秋月下意识地甩了甩头,回道:“不了,这酒我吃不得。风姐姐,你们也少饮些。”
长宁勾首看了会窗外的喧嚣,兴奋地回身拉起秋月凡雁,三人到另一边看西岸街道边的花灯,压低嗓子不时凑耳说上一两句。
看到气氛有些压抑,花凤赶紧举杯鼓噪道:“来,先喝几杯热闹一下。对了,冬梅你琴弹得好,可否抚一曲助助兴?”
候在平阳边上的冬梅懵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求救般地看向公主。平阳颔了下首,浅笑道:“安顺焚香,冬梅去取琴,我正好也想听几曲。若能唱上一段,更好。可行?”
闻言,长宁倏地将头调过来,拍手笑赞道:“是呀,这等景致不让冬梅奏上一曲确实可惜了。我可先说清楚,小玉兰的嗓子不一定比得我家的梅儿。”
“公主,你……”冬梅咬唇脸羞恼得通红死劲一跺足,既然将她与个戏子比较。真真活活气煞了她。
长宁赶紧拱手讨饶道:“好嘛,好嘛,我错了。紫鹃,你顺道将棋盘拿来我要与二姐对上几局,这次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