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这酒是我祖传秘方,不值什么钱,这是给我这个糟老头子喝的。"老板憨厚一笑,低声道,"这些日子,我都没有生意做,天气冷了,也就没再卖出去,还好这次是遇到你,还有你母亲,都肯照顾我的生意。"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老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了夜幕下的风雪中。
简还捧着手中的酒,望向老板的身影,眼神黯淡下来,心头却有了另外的思量。
这幅画面突然静止了。
恍若时间被人暂停,强行停止了齿轮,一切的一切都冰封在原地,连酒气的氤氲都封得一干二净。
正当她们不知何事发生时,脑子一阵晕眩,一阵天旋地转。
不多时,场景缓缓切换,沈纪年和夏小满上一时还在那酒馆里,下一时竟稳稳落在一间不大不小的破屋子前。
天空中是暴风雪,在满是空白的天空中猛烈地飘舞。寒冷的天气惹得沈纪年连打哆嗦,呼吸已经开始慢慢急促,整个脸也泛起了红晕,眼前单调的颜色刺得眼睛生疼。
该说不说,沈纪年可能还有点极限天气的不适症状。
看着还处在酒意中的夏小满,那股懵懵的劲头,害得沈纪年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她们两个人,一个醉一个病,都晕乎乎的,拿着魔杖都没有任何逼格。
她们都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不过显然完全不靠谱的样子,可苏西偏偏居然信任了她们,还以能力相逼迫。
不过惹了她们,这算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咯。
真是难办。
这房子外表看起来破败,门板都被风吹得摇摇欲坠,门也是半掩的,透出昏暗的灯光,可天花板倒是很完整,遮风避雨没有一点问题。顺着窗户看去,屋子里的摆设很普通,但足够温馨,壁炉里燃着火焰。
看上去甚至是暴风雪里最安静祥和,温暖的一处庇护所。
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材烧焦味,惹得夏小满的酒都醒了不少,她嗅了嗅屋内的气味,突然一个激灵,醒了不少。
夏小满伸手扯着沈纪年的袖子,小声道:“年年,这里住着两个人,可是另一个人身上血味很重。”
他们的气味浑然不同,另一个身上满满都是沾了许多死亡的可怕气息。
沈纪年虽然对夏小满这一诡异的技能至今感到困惑,但应该意外地准,若她没猜错的话,这间屋子兴许是简的家。
不过实话说,沈纪年有些时候直觉倒是很准。
比如那天母亲离去工作,沈纪年就莫名其妙地慌张,心底乱飘,还哇哇地哭了一晚上。
除了换来那老头子的烦躁怒骂,然后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哄她哄了许久,这才睡着。
不过她并没有真正地阻止妈妈前去,总觉得好像妈妈的离开,也有着她的过错一样。
这件事,倒是记了很久。
风雪的尽头,再次出现了一个人影,同之前几乎一模一样,看样子正是简,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灰白色,身形单薄,似乎随时都会被风雪吞噬一样。
简径直穿过了站在自家门口的两个人,并未多做迟疑,也不像刚才那样能看见她们。
沈纪年确定自己并没有用魔法,但还是以防万一,还是对着两人使用了一个隐身魔法,确认无误后便也跟着简去了。
简拎着桃花酒,把那袋面包放在桌子上,快步朝一个房间跑去。她打开房门,只见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坐在床头,简连忙拾起一旁放置的帕子,帮母亲擦拭额上冒出的汗珠。
沈纪年大概懂了,简的母亲大概是生病了。
她不禁觉得很是意外,现实中李欣的妈妈也是生病了,还是一个顽疾,医治了多久都未奏效,仅仅是一直拖着或者把命吊着吧。
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巧合太多,就显得世界仿佛在跟她开玩笑了。
简看见女人精神现在还行,脸上终于露出欣喜的笑容,将手里的桃花酒递给她道:"母亲,您瞧,这是我给您买的新鲜桃花酒,您尝尝。"
女人见到简的笑容,脸上的疲惫之色顿时褪去,忙笑眯眯地伸手接过酒盅,浅尝了一小口。
简看着母亲喝酒入口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就连眉梢也染上了一层喜色。
"母亲,怎么样?"简紧张兮兮地追问,生怕母亲对这桃花酒不满意。
女人看着简期盼的目光,忍不住笑道:"这桃花酒喝着很好!"
简闻言也高兴了,看着女人的反应很是愉悦:"我就知道,这酒一定不错!"
女人摸着简额头的碎发,面容温和慈祥,又心疼地看着简手上的茧:“其实牛棚还是太累了。”
简摇了摇头,小声道:“我觉得还好,而且我们家现在养不起牛,我又放心不下爱丽丝。”
正说着,她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道,"都已经晚上十点了呢,您再睡一会儿吧,明早起来,您就又会精力充沛啦。"
"好好,乖女儿。"女人点点头,摸了摸简的脑袋,躺在床上便闭上了眼睛。
简默默替女人掖好了被角,又仔细地检查了下她的呼吸情况,确定女人没什么大碍,给她盖好了毯子才放心退出房间。
简半跑半跳,很快就走到了自己房间前,拿着装面包的袋子顿了顿。
夏小满又嗅了嗅,皱紧眉头,扯了扯沈纪年的袖子,悄声道:“那个血味正是从这个房间里传来的。”
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沈纪年看着简似乎在做心理准备,一直在吸气呼气,又把目光放在这没什么用的木板上,蓦地有一个直觉,明了这门后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