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顾自说话,将李来娣无视了个彻底。
“喂,跟你说话呢!我叫你走了吗?”
李来娣有些气急败坏,想要追上去,偏偏踩着高跟鞋,一没注意崴了下脚。
这一下崴得不轻,她疼得直吸气。等再抬头,两人已经骑着自行车走远了。
“这什么破鞋?”李来娣使劲踹了下,差点没站稳又崴了。
她不敢再动,只能老老实实站在路边,越想夏芍那副嘴脸,心里就越气。
“眼皮子浅的东西!一个月才开四十几块钱,她就拿着当宝了!”
殊不知这世上有的是有钱人,随便出手点东西就够他们一个月工资了。
李来娣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又理理头发和衣服,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等她结婚的,结了婚好东西只会更多。夏芍和陈寄北再折腾,加起来也才一个月八十块钱的工资,哪像她找的这个对象,嫁过去她连班都不用上。
到时候让夏芍好好看看,她李来娣过得就是比她好,气死她。
李来娣满脑子都是夏芍,夏芍却一出食品厂就把她忘没影了。
“也不知道孙姐那边问得怎么样了,上午我碰到何二立,何二立还问我来着。”
陈寄北骑着车,没说话。
夏芍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那木桶做出来了没有?天快冷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再冷冷,光在外面待着都冻手,更别提干活了。
结果陈寄北依旧没说话,被夏芍叫了声,他才道:“还没。”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往常这男人话也少,但没少到这种程度。
夏芍歪头去看男人的侧脸,“单位出什么事了?”
“没。”
那是她又惹到他了,他在那生胖气?还是他自己和自己生呢?
夏芍有些猜不透,干脆不猜了。没想到男人默了下,突然问:“你不要点什么?”
“要什么?”夏芍被问懵了。
男人顿了顿,“围巾,高跟鞋。”
“你听到了啊。”夏芍有些无语,“这个时候戴围巾多热啊,我穿的还是高领毛衣。”
陈寄北:“……”
“那个高跟鞋你肯定没穿过,下回我找一双让你试试,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穿了。”
陈寄北:“……”
陈寄北又沉默了一阵,“那别的呢?”
李来娣不说他还没发现,夏芍从没和他要过任何东西,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唯一提过的小座钟,还是两边定彩礼的时候,她因为不想要缝纫机才提的。
什么三转一响,她都没要过。而他,也没给她买过。
结果夏芍想了想,“新华书店出新连环画了吗?之前那些我都有了。”
说着还笑了,“你不知道,上回去我把剩下那几本都买了,那群小鬼那个羡慕啊。从我挑书一直跟到我结账,又眼巴巴跟出门,还期期艾艾问我……”
她卖了个关子,戳戳男人后腰,“你猜他们问我什么?”
“问什么?”
夏芍清清嗓子,学得像模像样,“姐姐你家住在哪啊?你家小孩还缺朋友吗?”
身后的声音含着笑,不用看,都能知道她此时眼睛一定是弯着的,好像欺负小朋友是件十分欢乐的事。李来娣那一番话就像一粒尘埃,连在她心上稍停的资格都没有。
陈寄北听着,眼神也不自觉柔和下来,什么都没再问,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听她说着话。
孙清显然已经问过她那大侄子了,一见夏芍回来,迫不及待问:“啥时候让他俩见见?”
“你都跟他说了?
”夏芍脸上还有笑意,轻哈了口气暖着手。
“说了。”孙清直点头,“他说他不介意,他是跟人过日子,又不是跟那些谣言。不过他父母那边毕竟是农村,就别告诉他们了。他们平时不太下来,也听不着。”
栓子毕竟在城里工作,又年轻,思想没那么守旧,他父母可就不好说了。
夏芍能够明白,回去跟何家那边一说,定了两天后在夏芍家里见面。
一来她是介绍人,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这一步。二来栓子是孙清的侄子,不在她家也是在孙清家,还不如在她家,何云英熟悉一点,也能少一点紧张。
何婶儿L早见过人了,相看那天就没来,何二立陪着何云英过来的。
栓子那天果然没敢看何云英,见了面愣是没认出来。两个年轻人一个坐在炕边,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低着头,一个满脸笑,愣是没怎么敢和对方说话。
夏芍一看,就学陆泽同那一招,把两人支出去单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