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城的肤色偏白,五官精致美丽,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觉得他是个脾气很温和的男人,可他此时面无表情,视线扫过李亚珍和禾顺利,隐隐带着股厌恶和胜利者得意的笑,那笑让人后背发凉。
他扫视一眼,就把禾家的屋内构造看了个大概,两间正房,一间杂物房,整体面积不大,大概有九十平方。
他从容地越过李亚珍夫妇,推开杂物房的房门。
李亚珍跟在后面大喊:“你干什么!”
何城回头,恶劣地勾起唇角:“看看央央曾经住过的房间,你还真有脸问她要钱,我家央央多娇气的小姑娘,你就让她住在这里?”
屋内空间狭小,堆满杂物,连落脚的地都没有。
何城用脚踢开面前的纸箱子,穿过残留的小道走到窗前,窗户是向外推开的,米色底印花窗帘换成蓝色格纹的,窗前的桌子变成一堆木板,竖放在墙角。临近正午,光线依旧昏暗。
曾经,无数个日夜,他守在窗外的路边,借以车窗的遮挡,仰望坐于桌前的少女,窗台落满灰,他毫不介意,指腹抵住,朝外望。
底下,一辆黑色的suv停在路边,禾央拿着根雪糕蹲在马路牙旁,跟何叔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你们竟然,让她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何城的眼里都是心疼,他想起曾跟禾央通话,她在电话里说—-
“我们俩老家都是阳葵的,高中就认识了,我那时候学习不算很好,多亏他辅导呢!本来还约定好一起考大学,后来他出国了”
明知道她是骗人的,何城在电话那端沉默良久,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是真的呢?
他那时候,对什么都没兴趣,是禾央要他好好学习,他才想着考出个好成绩,只要身体允许,高中每场考试都没有缺席。如果他在那时候,能够跟禾央成为朋友,他该多开心?想想,嘴角都是翘起的。
李亚珍见他旁若无人地进了杂物间,跟他说几遍话也不理,心底已经很不爽了。
“你很没有礼貌,户口本别想,你出去!”
何城将视线收回,抬起脏掉的指头捻了捻,指腹仍旧残留余灰,没再管,若无其事瞥了眼李亚珍,往前走几步,随意推掉床板的杂物,留出个小空间,坐下去。
他的两条腿往前伸直。将屋内可以落脚的空间完全挡住。
何城问她:“你说,禾央很少回家,你自己看看,她回家住在哪里?”
李亚珍:“我们家里的事,用不着你管。”
何城冷笑:“你们要不是禾央的家人,我懒得管。”
何城漫不经心扬起下巴,点了点禾顺利的位置,轻轻笑了声,眼底却冷得没半点情绪:“他的腿,废了吧?”
禾顺利拄着拐杖白了脸。
李亚珍气得两颊通红。
何城完全不顾及说话有多戳人心:“他是你们家的顶梁柱,废了腿,没了工作,靠你在健身房打扫卫生的钱,怎么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