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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虚白的手一被放开,他飞快的往后退了两步,生怕青檀再次突袭来握他的手。
青檀本来要走,又被勾起了反骨,故意上前一步,柔声道:「李大夫,我们在小香山见过面的,李大夫难道不记得了吗?你还向我推荐擦手的香膏。」
李虚白表情尴尬的拿起擦手的布巾。
青檀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哎呀,看来李大夫推荐的没错。你的手,可比我的娇嫩多了。」
李虚白脸上的红晕飞速在整张脸上弥漫开,一直到了脖子。
青檀心满意足的走了。
蓬莱有种自家主人被调戏的感觉,可是义愤填膺不起来。被这么美艳的女郎调戏一下又怎么了……
青檀走到县衙门口,迎面碰见张夼从里面出来,正毫不顾及形象的张着大嘴打哈欠。
骤然见到她,他吃惊到呵欠都憋了回去,「我正准备回去呢,你怎么来了?」
「我又找到一个人证,所以赶紧过来给你说一声。」
「谁啊?」
「李虚白。温秀才被狗咬了去找他包扎,曾问过他有什么狐臭味的药材药草。」
张夼激动的一拍巴掌,「人证物证都凑齐了,我看温秀才还怎么狡辩!你跟我去见沈大人,等会儿咱们一块回去。」
青檀没有张夼这么乐观,即便已经凑了这么多人证物证,可还缺少最关键的一环,没有人亲眼看见温秀才放狗咬乔娘子。如何审讯温秀才让他如实招供得看沈从澜的本事。
小香山的掌柜许娘子竟然也在县衙,正在回沈从澜的问话。
张夼领着青檀走上前,「大人,青檀有新线索前来禀报。」
青檀把李虚白和蓬莱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沈从澜听完,紧锁的剑眉立刻舒展开来,让高云升去拿人。
青檀悄悄问张夼,「许娘子怎么在这儿?」
张夼低声道:「有人看见温秀才去捡许娘子扔掉的香料废渣。」
「大人怀疑那木棍上涂抹的东西是来自许娘子做香粉的废料?」
张夼点头,沈从澜猜测温秀才是捡了些废渣拿回去沤臭涂抹在木棍上,所以把许娘子叫过来询问,可惜没有问出个子丑寅卯,便让她回去了。
不多时,温秀才被带了过来,走路依旧一瘸一拐,神情却很倨傲,仰着脖子像是一只瘦鹅。
沈从澜很客气的叫人搬来一张凳子,请温秀才落座,还让衙役倒了一杯热水给他暖手。
温秀才捧着杯子,脸上的倨傲之色,被那一杯热水蒸腾出来的白雾溶掉了。对他来说,尊重是一份很贵重的东西,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得到过。
青檀跟着江进酒也见过不少朝廷命官审案的现场,从来没见过沈从澜这样的,斯斯文文和和气气,一点官架子也没有,坐在温秀才对面和他闲话家常一般聊了起来。
「你头脑聪明,做事缜密,若能高中,必定会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可惜时运不济,连着五年都落榜,不仅穷困潦倒,举步维艰,还沦落到被一个无知蠢妇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