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眼瞥:“因为我只会拍那样的。”
“胡说!你把别人就拍得很漂亮!”
“别人?”他抱着酒瓶醉眼朦胧地想了半天:“我妈?”
我:“……”
喝了两杯我又问:“你说,我是不是后到的那个?”
沈佑推开酒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才不厚道!”
我拽他的袖子:“不是厚道!是后到,先来后到!”
他像摆脱神经病一样的挣开我,跌跌撞撞去了洗手间。
我坐在椅子上傻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确非常神经病,于是跟林木森碰了一杯以示庆祝。
林木森一饮而尽,又夺过我手里的那杯酒干了。
我大笑鼓掌,他摸摸我的头,笑得无奈而包容。
这时,许许轰开林木森坐了过来,双颊绯红媚眼如丝别有一番韵味。
她捏着杯子冲我晃了晃:“辛阔,这杯算是我对你的赔罪。”
我连忙摆手:“别啊,待会儿沈佑回来,又要说我欺负你。”
她边笑边一小口一小口甚是优雅地喝光了杯中酒,而后看着我:“小佑应该跟你说过,我和他之间的故事。”
我笑了笑:“也就随口提过那么一两句吧,谁年轻的时候还能没做过几件傻逼的事儿呢?那些压根儿就不能叫故事,只能叫事故!”
她的眼神陡然沉了沉,旋即笑容更盛:“可不是嘛!所以当初我捅了小佑一刀,他也没跟我计较。”
我心中一紧,忽地想起沈佑腹部的那道伤疤,还有他说,他曾经差点死了……
我死死盯着笑得满不在乎的许许,强忍着插她一刀的冲动:“你,凭什么伤他?”
“一时冲动呗。”许许却全然不在意地耸耸肩:“你知道的,人在受到极大刺激的时候,精神状况就会出现问题。不巧的是,我的状况有些严重。而更不巧的是,前段时间有更加严重的趋势。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好了,多亏了小佑呢。”
我的心跳得厉害,随手抓过一杯酒喝下。林木森拍了拍我的手背,没有阻止。
许许一手托腮,语气和神态都透着股仿佛置身事外般的漫不经心:“我的这个病啊,发作起来是很麻烦的。小佑被我折腾得够呛,不过他倒是半句怨言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抬眼看着我,似笑非笑间透着几分偏执的怨恨:“因为啊,这是他欠我的。”
大概是那杯酒的缘故,我终于慢慢镇定了下来,话语平静:“我之前遇到的车祸是你安排的,为了逼沈佑离开我去找你。那些照片还有那通电话,也都是你故意在误导我。”
许许笑嘻嘻地点了点头,眼神有意无意扫过始终默然不语的林木森:“所以我才说要向你赔罪啊,你不会跟一个病人计较的,对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将一切轻轻揭过。
而我除了笑,竟再也想不出还能怎么样。
沈佑回席,见到的便是这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许许嫣然:“我在为了之前做的一些事儿,跟辛阔道歉呢!”
“什么事?”
许许不答,他便好奇地看向我。
应是刚刚吐过,沈佑的脸色很苍白,双眸却因了酒意而略带了丝丝缕缕的浅殷。
此般形容,就像那晚……
他应承我:“阔阔,这辈子无论何时何事,我绝不欺你瞒你。”
他对我说:“阔阔,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睡觉。”
他在梦中犹自念叨着:“我要做大树,让阔阔做啄木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