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
“叔父”
郁棠和郁远异口同声地道。
郁文摆了摆手,笑道“你们别以为我是在说丧气话,我这是在高兴。可见老祖宗的话还是说得有道理的。这人行不行,得看关键的时候能不能顶得住。你们都是关键的时候能顶得住事的孩子,我很放心。”说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道“那就这么干”
郁远和郁棠又忙异口同声地道“您小点声隔墙有耳”
郁文哈哈大笑,笑了两声又戛然停下,小声地道“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
郁棠和郁远再次相视而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喜悦。郁棠甚至觉得,因为这件事,她和大堂兄的关系骤然间也变得亲密了很多。
郁远一面收拾那几幅画,一面问郁棠“你还有什么交代的没有”
郁棠因为父兄的同心协力,脑子转得更快了,她道“阿爹,您怕把裴家三老爷牵扯进来,所以不想去找他。可您想过没有,除了他,我们还能找谁”
郁文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个“川”字。
郁棠继续道“我是觉得,我们还真非得请裴家三老爷帮忙不可。而且方法还有两种。”
郁文听着,来了兴趣,道“你说说看”
郁远也不急这一时了,重新在桌边坐了下来。
三个人就围着如豆的油灯说着话。
郁棠道“一种方法呢,就是向裴家三老爷和盘托出,由他决定帮不帮我们家。但这就像阿爹之前说的,会把裴家三老爷拖进来。还有一种,我们反正要请钱师傅帮着临摹这幅画和这舆图,为何不索性做得干脆一些原画我们留着,把临摹的当成鲁伯父的遗物然后我们把原画分成好几份,拿其中的一份悄悄地去裴家,就说我们无意间在整理鲁伯父遗物时现的这幅图,请教他这图上画的是什么、大致画的是什么地方不就行了”
“你这还是连累了裴家”郁文哭笑不得,道,“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偷幅舆图出来的。”
郁棠道“阿爹,我觉得鲁伯父有些话说得还是挺对的。比如说,他父亲曾经做过左光宗左大人的幕僚,说不定,这画还真是左大人的。”
至于说是送的还是使其他手段得来的,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我是觉得,除了左大人那里,鲁家是不可能拿到这幅画的。若是如此,左大人已经去世十几年了,舆图不见了,左大人在世的时候就应该有人追究才是。”郁棠道,“这件事如今才事,肯定不是朝廷的人在追究。以裴家的本事,只要不涉及到朝廷,有几个人能伤他们家的根本,我们又何谈拖累不拖累”
郁文轻笑,道“我看你就是想请裴家帮忙。”
“您这话也说得不错。”郁棠觉得脸上热,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见父兄难得好好听她说话太激动了,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后才道,“裴家和我们不管怎么也是老乡,裴家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宽厚和善,修路铺桥,资助乡邻读书办学,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我们家也得了他们家的恩惠,我相信裴家老太爷养出来的儿子不会差到哪里去。”主要还是她知道前世的裴宴是个怎样的人,才有这样的底气说这样的话“裴家三老爷虽然看着面冷,但我觉得若是有什么事,他肯定会帮我们的。”
她想起老板娘口中所说的十三、四岁的裴宴,嘴角不禁露出个甜蜜的笑来。
“而且,现在我们为了避嫌不去求裴家,若是那些人真的找上门来,要灭我们全族,阿爹难道也不会去求裴家帮忙吗”她问郁文。
郁文低头沉思。
郁棠又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自己想办法,如果实在是看不出这舆图画的是什么,再去找裴家三老爷帮忙不迟。不是一开始就把这件事丢给裴家三老爷,指望着他帮我们想办法。”
郁远朝着郁棠竖起了大拇指。
郁棠朝着他抿了嘴笑。
灯花噼里啪啦一阵响,郁文抬头,正色地望着郁棠,道“你说得对说什么不连累裴家,那是还没有到生死关头。若是到了生死关头,只怕是谁的衣袖我都会拽着不放。刚才是我太矫情了。就照阿棠说的。请钱师傅帮着做三幅画,一幅按照我们之前送过去的松溪钓隐图还原,一幅临摹松溪钓隐图,一幅临摹那舆图。原样我们保留。先自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知道这舆图都画的是些什么,实在不行了,就去请教裴家三老爷。”
郁远见事情安排妥当了,高兴地起身,把那三幅画贴身藏好,出了门。
郁棠暗暗舒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己饿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她向郁文求助“阿爹,我应该不用禁食了吧我现在白粥都能喝三碗。”
这件事解决了,郁文也轻松愉快起来,打趣着女儿“哼,你以为你还能吃什么禁食之后就只能喝白粥,而且还只能循序渐进,先喝一碗,没事了才能添。我昨天就跟老板娘说过了,她今天早上会给你熬点白粥的。”
郁棠看了眼渐渐白的天色,哀嚎道“可阿爹,现在还没有天亮,厨房也不知道熬了粥没有,我都饿得头昏眼花的了,您能不能去给我买两个肉包子,我昨天出去的时候看了,裴家当铺前面不远就是我们下船的地方,是小河御街的一个小码头,那边肯定一大早就有卖早点的,肉包子不行,豆腐花也行啊阿爹,我求求您了”
郁文呵呵地笑,去给郁棠买早点去了。
郁棠趴在窗前可怜兮兮地等着郁文。
郁文不止买了豆腐花回来,还买了肉包子回来。
郁棠两眼冒星星。
可郁文把豆腐花往郁棠面前一放,道“这是你的”随后塞了一个肉包子到自己的嘴里,声音含糊不清地道,“这是我的。”
郁棠欲哭无泪,蔫蔫地喝了口豆腐花。
还好她爹没有完全不管她,这豆腐花好歹是甜的,让她补充了点体力。
至于老板娘熬的白粥,她也没有浪费,全都喝光了。
郁文还刺激她“你好好呆在这里做头花,记得给你姆妈也做一朵。我晚上准备和你阿兄去小河御街的夜市逛逛,到时候回来说给你听。”
郁棠佯装恨恨地把针扎在了头花的花萼上,心里却像糖水漫过,眼角也闪烁着泪花。
有父兄在身边,有母亲在等候,这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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