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璟禾點點頭,拖著腳步去廁所,打開水龍的那一刻,冰涼的水流淌在肌膚上,讓人一激靈,徹底回神了。
是啊,錢文雁的手術費,要十萬塊啊。
能快弄錢的渠道都寫在了刑法裡面,除了參加黑賽,他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他捧著水往臉上潑,來回三四次。
黑賽之所以是黑賽,就是不會在明面上公布的,市面上也很難搜尋到信息,都是圈子裡的活動。
而掌握一手資料的人,他認識,就是齊哥。
打定主意之後,他回到教室,一改先前的迷糊,這會兒正認認真真地聽課,數學老師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夜裡,錢璟禾下了班,就往齊哥的滑板店裡走去。
路上,他同錢文雁撒謊了,說這兩周都得備考期中考試,沒考好會影響下學期分班,就沒有辦法去陪床了。
錢文雁一聽,陪床會影響學習,連著說了十個趕緊滾蛋。
窮什麼都不能窮孩子,耽誤什麼也不能耽誤學習,錢文雁的思想很尊崇這句話,第一句話她做不到,只能盡力貫徹落實第二句話的內容了。
住院陪床並不是晚上跑過去睡一覺那麼簡單,而是夜裡要注意病人的狀態,幸好錢文雁各方面還不錯,晚上睡覺也安穩不折騰人,所以錢璟禾才有一絲喘息的空間,有些許徹夜完整的睡眠。
錢璟禾安頓好錢文雁,他徑直來到滑板店。
走去店裡的路上,一路安靜且漆黑,推開店門,裡面霓虹燈閃爍,勁爆的舞廳音樂從老舊播放器里傳出,年輕人載歌載舞,好不快活。
可能快要黑賽了,是這群人的主場,大家都極其快樂與放肆。
錢璟禾晃了一圈都沒看到齊哥,他只能隨便找個面熟的人問:「黑賽下周幾舉辦?」
對方瞅了他一眼,丟下一句:「問齊哥。」就轉過身跳舞去了。
黑賽事,不同外人說,是規矩,顯然錢璟禾長期沒來,已經被他們當成外人了。
錢璟禾被音樂吵得頭疼,他想起了每次和錢文雁打電話時候的背景音樂,心頭的煩悶又溢了出來。
人群把本就不大的滑板店擠得水泄不通,他擠過人群,繞過前台,朝後門一看,果然看到了在門外抽著煙的齊哥。
「齊哥。」經歷了剛才的大分貝音量攻擊,他耳朵裡面還是『嗡嗡』的,自然說話聲也大。
大音量讓齊哥身旁的人也回了頭,錢璟禾看到對方一怔,快步走過去問:「黎元,你怎麼在這?」
越走近,香菸散發出的燃燒菸草味就越濃,見到黎元手裡倒是只有一瓶牛奶,錢璟禾的心稍微安了一些。
這瓶子他認識,齊哥上次也給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