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長長的嘆了口氣,撐著沙發扶手起身,往樓上走去,走了一半,才沙啞的說道:「你跟我上來吧,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
人在絕望中,對於擺在眼前的任何一絲希望都不會放棄,更何況,陳父把自己的寶貝女兒看的比他自己還要重要。
林軒心中一喜,抖著膀子嫌棄的對那保安隊長說:「起開,你家老爺都讓我上去了,你們還按著我幹嘛。」
保安隊長訕訕的一揮手,示意其他人放開,林軒恢復自由,亦步亦趨跟著陳父上了樓。
豈料,陳父走到了二樓的樓梯口,就不肯繼續走了,伸手給林軒指了指走廊,開口道:「最盡頭的一間就是夕兒的臥室,你去看看吧。」
說完,他半側過身子,寬厚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臉,若有若無的嘆息在指縫中溢出。
林軒雖然不明所以,但目標近在眼前,他還是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
剛剛到了門口,林軒準備推門的手掌貼在了門板之上,半天沒有用力。
此處的房屋隔音都很好,但是站在門口,還是能聽出裡面傳出的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夾雜著絕望的哀哭,直灌入耳,就連林軒都有些動容,他算是明白,陳父為何不過來了。
他輕輕的將門推開一條小縫,陳夕悽厲的哭號就徹底撕碎了夜色。
林軒實在是想想不出來如此悽厲的聲音是往常冷傲高貴的陳夕發出的,他猶豫了少許,這才推開了房門。
臥室里寬大的軟床上,陳夕不著寸縷,窗外的月光斜斜的灑落下來,白皙的皮膚幾乎可以反光。
誘人是誘人,可是此時的陳夕不斷的痛苦慘叫著,光潔背脊上那三條黑線猙獰可怖的在遊動,像是被植入體內的惡鬼一般。
她的汗水已經浸透了深色的被褥,留下一大片痕跡,她雙手緊緊的捏著被角,質地良好的布料已然被扯出了道道裂痕。
「出去!給我出去!」陳夕雙眼禁閉的大喊著,她如此狼狽的樣子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是我,我來給你治病。」林軒心中也是不忍,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在他面前變成了如此的模樣,就算是素不相識,他也不會袖手旁觀啊。
陳夕猛地睜開了眼睛,瞳孔已經有些渙散,看清楚前來的是林軒之後,她掙扎著爬了過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喉嚨里模糊的嘟囔著:「救我,算是我求求你了。」
無邊的劇痛已經要將她折磨瘋了,此時只要是能減輕她的痛苦,她付出什麼都願意。
林軒有點不自然的移開目光,強自鎮定的說道:「你先趴過去,不要是動,我這就為你治療。」
雪白肌體橫陳在前,還不安分的扭動,即使是個聖人,心底也得低估兩句,更何況是林軒呢,但是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他還真的挺不屑去做的。
陳夕的理智已經被劇痛折磨的幾乎有些模糊了,林軒油然而生的氣勢令她不自覺的去遵守,費力的翻轉過身體之後,一口咬住了枕頭,身體不斷的在微微顫抖,但卻真的如林軒所要求的,一動都沒有動。
林軒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用一點點尖銳的刺痛來壓下心底的那一絲的邪念,再看向陳夕,眸底就已然一片平靜。
他步步走近了窗邊,將銀針在懷裡拿了出來,布包打開,清冷的寒芒比那月光更奪目。
陳夕的癥結就是因為那蠱毒作祟,氣血翻騰又不暢,若要緩解,先就要疏通經絡。
林軒緊緊盯著那似乎有所差距而翻騰的更加厲害的黑線,出手如電,一根銀針就刺了進去,正好刺在那黑線的頭部。
像是被掐住七寸的蛇一般,黑線驀然拼命的扭動著。
陳夕終於是忍不住,尖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