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斯忽然扭过脸来,眯眼盯着她,“阿灿,她是谁?”
就在那一刻,陆曼容忽有一种不祥预感。
“她是我女朋友。”沈灿懒洋洋地笑了,“贝斯,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吗?”
死寂。
贝斯的表情瞬间僵硬。但出乎陆曼容的预料,她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实际上,她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波动。
“你骗我。”她吐掉烟头,眯眼上下打量陆曼容,“阿灿,你骗我。你们看上去就不是一路人。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相信的。阿灿,我们走着瞧。”
贝斯拎着酒瓶气势汹汹从吧台上跳了下去,看那架势似乎恨不得立即叫几个人来和他们同归于尽。陆曼容捏着玻璃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姓沈的,我不是都警告过你了吗。再拿我当挡箭牌,我就要收费了。”
“开个玩笑而已。”黑衬衣青年顺从地松开她的肩膀,一脸无所谓的笑容,“真生气了?”
她冷冷盯着他,“你有病。”
“陆曼容,你不懂。要想让一个人说真话,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激怒她。你不是想从贝斯嘴里套话吗?好了,现在她绝对认识你了,而且还对你印象深刻。”沈灿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安心。“下次再见到你,她至少不会跑了,难道不是吗?”
陆曼容气不打一处来,“她是不会再躲着我了,换我躲着她了。沈灿,你想害死我能不能早说?”
“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没舍得害死你?”沈灿背靠吧台,感叹道:“不过说真的,对你最狠的人还是你自己。陆曼容,我真是佩服你,你竟然跟苏氏银行的千金都有瓜葛。我们这次查案本来就有很多阻力,你还被苏家记恨上了。”
“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是啊。陆小姐,你要知道,我这人一直谈不上幸运。”黑衬衣青年闻言叹了口气,干脆利落承认了,“所以你可怜可怜我,再讲讲你有多倒霉的故事好吗。”
“……”
人渣。
“你到底都想打听些什么?如果你是想打听苏家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沈灿,你说话没必要拐弯抹角。我不是你,我从不吝啬向同事分享线索。”陆曼容冷淡道:“我的确认识苏西,我和她之间也的确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但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苏西她并不是个坏人。只是太骄傲了。”
“哦,是吗?”沈灿摸了摸下吧,“一个小时候划烂你裙子,污蔑你偷钱的人。你还觉得她不是坏人?”
陆曼容抬眼看他。
要是换做以前,她必定追问他怎么知道。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清楚了他的秉性,便也懒得再问了。
陆曼容斜眼瞥他,他却忽然笑了。青年本就长了一副白净面孔,笑起来十足的斯文败类。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沈灿掏出一叠照片,“警方已经确认过了,失踪者不止苏黎和翠丝。灰蜘蛛巷附近的违禁药贩子,也是一个月前失踪的。还有个叫维克特的小偷,自从两个月前再没出现过。看来,no9区确实发生了什么。”
“…灰蜘蛛巷?”
陆曼容愣住,为什么截止目前,所有失踪者都是在橡木酒馆附近消失的?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昏暗灯光乱晃,木地板被酒精浸泡,呈现某种腐蚀性的暗棕色,她忽然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除了苏黎,失踪者都是住在贫民区的底层居民。即使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而且失踪时间都集中在周三。”陆曼容脑中白光一闪,“当这里的人领到救济支票时,会去哪里领支票?”
沈灿摇头,“那要看他们想要什么了。”
“什么意思?”
”想使用救济支票,你必须把钱花在食物或者住所上。但有很多人不想。他们会直接去旅馆,支付完手续费后,拿着买毒|品的钱离开。”沈灿解释道:“这种旅馆很多,比如橡木酒馆。”
“毒|品交易者往往都是独来独往。当他们得知谁是卖家时,就会走上前去,翠丝就是这样失踪的。”陆曼容喃喃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沈灿皱眉。
“我知道凶手是怎么挑选被害者的了。他伪装成卖毒|品的人,等鱼上钩。”陆曼容整颗心如坠冰窟,“他就在这里。就在橡木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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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龙果
“申、申请保释?”伊芙琳结结巴巴道:“可是陆小姐,托尔警官说过了,没有证据是不能保释的——”
“该拿出证据的人是你们。”警署大厅人来人往,黑发女子神色冷淡,“我来领我的仿生人回家,你们无权阻拦。就算你们还在怀疑他,派人盯着他不就好了?”
“可是——”
“都吵什么?”托尔大步流星走过来,上下打量陆曼容,视线充满嫌恶。“陆小姐?大清早您来警署有何贵干?如果还是为了那个仿生人,我说过了,不行就是不行。”
“诺亚不是凶手。”
“可他差点杀了人。他有攻击人类的倾向,这你不能否认。”托尔冷冷道:“陆小姐,比起那么多枉死的无辜市民,你貌似更关心一部机器。”
“证据呢?”
“什么证据?”
“指控诺亚涉嫌杀人的证据。难道连这都没有吗?还是说,整整两天都没找到证据,是你们太过无能了?”
“你——!”托尔被这番说辞彻底激怒了。
“既然你们没有找到证据,就不能强行没收我的个人财产。难道不是吗?”年轻女子本就长了一张冷淡面孔,眼底的微笑没有任何温度,“既然你们没有能力,那就换我来。让我证明给你们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