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司长并不满意特别调查组,无论是破案效率还是其他。
“沈灿你都不知道?”李菲儿诧异道。
“不知道。他是什么明星吗?”
“啧啧啧,陆曼容,我发现你单身真是有道理的。”李菲儿露出鄙夷的目光,“连整个犯罪事务司最出名的花花公子都不知道。就是那个据说交往过的女朋友能组成两只足球队的沈灿啊。据说他以前还是no9区的小混混呢。”
第九城区。
大家心照不宣交换了眼神。
如果说no1城区是干净整洁而井然有序的,那作为整个联邦最后一个城区——no9城区,代表的色彩就截然相反:性,混乱,暴力,犯罪,灰色地带,以及,生活在那里的下等公民。
“从no9区出来的人?”陆曼容也愣住了,“犯罪事务司不是明令只许前八城区的人加入吗?”
“这就看个人本事了。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很有手腕,善于交换,用一切代价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沈灿显然就是这种人。”李菲儿笑得有点花痴:“你知道之前那个跨城区诈骗案吗?当时都抓到了嫌疑人,案子却破不了,因为缺少证据。”
陆曼容皱眉,“然后呢?”
“然后就在最后一天,忽然顺利结案了,之前翻供的证人在法庭上忽然供认不讳。你猜,那个证人是谁?”
“不是吧?沈灿?”陆曼容彻底哑然,“作伪证?他是线人还是被收买了?司长竟然容许一个有犯罪前科的人进来?”
“不止有前科,据说他手很脏的。为了钱,什么脏活都接。”李菲儿捏着一面小圆镜涂抹口红,“总之,你最好离他远点。”
第二起谋杀案了。
整个no1区人心惶惶。
众人刚走下楼,就听见一阵咔嚓咔嚓闪光灯声。
看见犯罪事务司大厅玻璃门裂开,记者们纷纷扑了上来,像闻到腥味的飞虫。
“布雷司先生,贵司最近在调查剪刀杀人案是吗?”
“据说因为案情迟迟没有进展,犯罪事务司司长对此不太满意,请问这是真的吗?”
“听说所有女受害者死之前都受尽虐待,剪刀杀手还在现场留下了神秘记号,您对此有什么猜测呢?先生,调查员先生——”
“见鬼!谁把消息散布出去的?”布雷司几乎逃也似的钻进车里,哐当一声关上车门,咬牙道:“这下好了,一旦被那帮记者缠住,想脱身就难了。”
“或许是凶手本人散布的消息。”陆曼容冷静道:“为了博取关注度而杀人,并不少见。”
“那还真是可怜,想必是个生活中的失败者。”布雷司低声咒骂,“刚刚那群人还叫他什么剪刀杀手?见鬼,真见鬼。”
“总是这样的。”陆曼容淡淡点头,“人们总是喜欢神化凶手。”
忽然有人笑了一声。
在寂静的轿车里格外明显。
大家瞬间静了,陆曼容也顿住了,扭头看去,竟是那个刚刚空降入组的黑衬衣青年。
青年人如其名,笑容的确很灿烂,一双桃花眼勾人得很,“麻烦陆小姐开下窗。”
陆曼容一愣。
轿车还没发动,记者们早就把整辆轿车围得水泄不通,好在隔着一层单向玻璃,什么也拍不到。不过坐在车里的人们显然承受了不少精神压力。
没人想当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整个特别调查组正坐在车上等命令,搜查令一批下来就开车离开这里。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巴不得离窗户远点,沈灿竟然要求开窗。
布雷司也愣住了,皱了皱眉,但没说话。
沈灿坐在最后排,确实够不到窗户开关,但这么多人都在,他却偏偏叫她。
“别开,曼容。除非你疯了。”布雷司冲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万一被那群记者追上,你这个月工资准会被扣光。”
沈灿指间夹着一根烟,示意性地晃了晃,笑得人畜无害,“帮个忙,陆小姐?”
陆曼容眯眼看他,窗户按钮就在她右手边。布雷司的意思她很清楚。这扇窗户一旦打开,整个si-group曝光在媒体面前。各大报社添油加醋地报道,届时所有责任都会落在她身上。以抽烟为由要求她开窗的人反倒撇得干干净净。
她忽然抬手。
哗啦一下,车窗滑下。
人群瞬间骚动,像饿极的鱼群。
“沈先生,作为刚刚空降si-group的调查员,关于案情进展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si-group整整四天都没破案,听说犯罪事务司司长对此相当不满,特意把您调过来的,是吗?”
“自从那起跨城区诈骗案后,您就进入了犯罪事务司。一直以来都有人对您的出身表示质疑,您对此有什么回应吗?”
“沈先生,沈先生——”
咔嚓咔嚓。
被刺眼闪光灯包围在正中央的青年倒是神色平静,事实上,他的脸上毫无任何情绪波动。
青年一张脸堪称英俊锋利,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黑发有些凌乱,薄唇浅笑,是张并不典型的东方面孔,明明五官是冷淡的,却偏偏又做出一副轻浮的样子。他的笑容是那样的迷人轻佻,仿佛他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吸引无数狂蜂浪蝶。
事实上,即使被摄像头和被各种尖锐问题所包围,他也如鱼得水,甚至流露出来几分享受,简直像朵天生的交际花。
面对闪光灯,他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到窗外。
“小姐,请小心一点。”他很贴心伸出手去,替一位挤到最前面的女记者扶住话筒,这一举动显然引起了后者的激动,女记者整张脸刷的红了。在她灼热的目光中,黑衬衣青年笑容迷人,“相信我,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愿意花一整天回答你的所有问题。但很抱歉,今天实在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