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娇,他嘴边浮出笑。
“药我在马车里制好了。”沈瑜卿手里一个白瓷瓶,“当莘的根在土里埋得久烂,汁水流走,只能制出一丸。”
魏砚将瓶接过来,两指捏住塞子打开,里面是一颗小拇指大的黑色药丸。
他扫了眼,胳膊一抬,直接倒进了嘴里。
“你跟我进去。”魏砚咽了药,眼看她。
沈瑜卿有珠子,自是不怕那瘴毒。
“凭什么”她看他一眼,转身要走,没有要帮的意思。
昨夜的账她还没算呢,凭什么还要听他的话。
魏砚横臂挡住她,不禁看向他含过的耳珠,眼里挂笑,“我害怕。”
沈瑜卿一怔,惊异地朝他看过去,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也会怕恐他连害怕二字都不会写。
“怕你找别人。”沈瑜卿想绕过去,又叫他拦住,“你肯将这珠子给别人”
他眼朝下,看她雪白的颈。
沈瑜卿自然不肯。
“跟我进去。”魏砚朝那头抬抬下巴。
沈瑜卿不动,他咧了下嘴,“等着我用弓虽”
王八蛋
地下架了梯子,说是梯子,其实是在墙角用铁棍横插,支撑出来足以爬行的架子。
魏砚将刀别在腰间,屈腿单手撑地向里看,“等会儿我先下去探路,探完路再回来接你。”
沈瑜卿没说话,魏砚便当她听到了,许是还憋着气不愿搭理他。
他一腿伸向里,腰身前弓,两手攀住铁棍,利落得爬下去,像一只迅疾的豹,洞下幽深,看不到底,很快没了他的身影。
沈瑜卿小时候爬过树,这梯子对她来说不难。
洞里已通过风,却依旧潮湿气闷,地界不大,一眼可望到头。里有瘴气不可点明火,魏砚眼力好,黑暗并不能妨碍他。
巡视一圈确定没什么机关危险后他才回入穴的洞口,却见她已经下来了。
“不等着我去接你”魏砚上下打量确定她无事后问。
沈瑜卿拍拍袖口沾上的土,“用不着。”
这话莫名的熟悉。
当初来上郡时,她问,“你怎么不坐马车”
他说,“用不着。”
魏砚笑了。
在洞口前还好,入了里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沈瑜卿蹙眉,“这怎么找”
魏砚在她身侧,肩一动,大掌将她的柔荑包裹在里,“跟着我。”
这洞里太黑,他仿若无物,一步接着一步走得稳。
“你看得见”沈瑜卿不禁问。
魏砚低眼看向相牵的手,她似是已经习惯了,竟都没挣。
“比你看得清楚。”
沈瑜卿看他一眼,嘀咕,“分明是你硬拉我来的。”现在又戏弄她。
“什么”魏砚问一遍。
沈瑜卿说“没什么。”
洞内地面是软泞的泥,沈瑜卿小心地踩地,还是免不得有泥渍溅到鞋面,她蹙了蹙眉,走得愈小心。
魏砚注意到她放轻的脚步,低头扫了眼,明白了,不禁想她这娇气的脾气是改不了了。
绕了一圈,沈瑜卿狐疑,“这里分明什么都没有。”
魏砚仔细摸索走过的路,“犬戎人不会无缘无故挖这个洞,而且还用地涅做遮掩,里面应是要掩藏什么秘密。”
已是许久了。
魏砚没再走,里面确实没有东西,也没设置机关,什么都没有,像是空旷的洞。
犬戎人不会毫无理由挖这么一个洞,现在还没现,必是有他们都忽略的地方。
他眼环视四周,眸光锐利,犹如猎鹰。
片刻后,“墙。”魏砚忽开口。
沈瑜卿脸正朝他看,倏地被他拉住,疾步向一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