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裕怔怔地抬起头,盯着江尧有些愠色的脸,一时竟有些恍惚和好笑。
这两天的种种好感,此时也变成了一道道烈刺,扎在心底,看着她的笑话。
她直视着他的眼眸,声音不大,却故意放缓语调,以便强调那些伤人的字眼,讽刺地反问着他:
“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江尧的气焰一下子便消了下去,气息低落,周围的风似乎都冷了冷。
那一夜未剃悄悄冒出头的胡渣,那低眸涣散的眼神,那憔悴的神态。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泪花迷失了眼,她却还天真地等着他开口,太荒谬了。
大概她真的不适合谈恋爱,只适合普普通通的关系,在无聊时能聊聊天,在需要帮助时能搭把手。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糟糕透了的人。
苏裕转身抛下江尧,往人群里蹿,不知道去哪儿,没有目的地。
只是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人。
她不知道江尧有没有跟在身后,只觉得自己和外界像是两个世界,外边满是节日的嘈杂,自己却如湖底般寂静。
走出一段后,路边正好有出租车下客,停在路边。
她走过去拦住要被上一位顾客关上的门,在师傅要将载客的指示牌变成红色空车时,坐了进去。
江尧跟在后面,见苏裕上了车,也快步追过去,拉开后门,坐进后排。
出租车师傅盯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彼此又没有交流,试探性地问苏裕:“一起的?”
“是。”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只是一人带着不耐烦,一人带着卑微。
“如果不认识,那小伙子你就得下车了,咱都是有素质的人,还是得遵守先来后到。”
江尧看了看前排的苏裕,她面朝窗外,瞧不见神情。
顿了一会,还是开口对着师傅说:“师傅,去美心,真认识的。”
苏裕沉着脸,没什么表情,没有继续和江尧纠缠认不认识。
忍下刚刚的怒火,拉回理智。
他们是出来办正事的,总不能因为这个让司机师傅耽误时间。
她将车窗慢慢降下一点,闭着眼,感受着风拍打在脸上,脑袋一片混沌。
只要将门买好装上,他就只是房东,只是隔壁领导,不会再纠缠。
她还是心软了,给了他台阶。
窗外的街边小店,大多挂上了圣诞相关饰品,做着促销活动。
红色的,喜庆的,在灯光的反射下,明亮到近乎刺眼。
一家又一家,在车窗外一闪而过,如走马观花。
她越来越想知道他们当初分手的理由,从和江尧的相处中,再结合他那段时间的异常,不难窥见一些端倪。
究竟是什么。
虽然她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泼着冷水,也许他真的只是累了、厌了,所以分手了。
现在也许只是寂寞后的撩拨,不负责任的暧昧,毕竟他连一句牵扯他们关系的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