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没睡好?”
“嗯……嗯
?!”
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简宁终于站不住了,是谁对他说安阳公主与其她公主不一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白兔来着?!
太子似乎也觉得大家再这么聊下去,怕是不仅夏天要来了,冬天也要了。而且东宫其他人怕是在承文馆等候多时了,便对带着简宁一道离去。
走了一半,太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九月前你父亲兄长回京后,你留在源州,难道后来去了一趟青州?”
简宁:…………………………………………
过了许久,终于咬牙道:“那难道不是殿下您吩咐让我过去的吗?”
太子恍然大悟,又道:“所以你顺道去了叶家啊?”
……
……
……
安阳,我恨你一辈子!
☆、美男
难得看到简宁这只滑头吃瘪,太子没来由的开怀起来。简宁在心底翻个白眼,默默给安阳记了一笔——这丫头嘴太毒了!
到了承文馆,白庆之与徐瓒已等候多时。二人皆是东宫幕僚,位居太子舍人一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边是长得都不错!皇帝是个颜控,给儿子身边放的一些年轻幕僚都是出身好,颜也正的小伙子。一溜美男排排站,那苦逼上朝的心情都可以得到些许安慰。
尤其是白庆之,人如那高悬夜空的皎洁明月,嘴旁总是带着一丝含蓄而内敛的笑意。他还很容易害羞,为人十分腼腆。
京中少年喜骑马高游,喜登楼赋诗,喜斗酒十千,喜蹴鞠彩球。但白庆之只喜欢一个,用一个字就可以高度概括其精髓——宅!除了必要的上朝去东宫议事,其他时间他全部宅家。
没错,白庆之是个宅男。他的宅和他的长相有着莫大的关系。每次他出门,必然会引起一番轰动,若是骑马,必然会被人扔鲜花,仍手帕,仍玉佩。前两者还行,仍那定情玉佩的差点没把他给砸死!玉佩虽小,但架不住量多!
后来他改乘马车出行,但这也没有打消粉丝们的热情。更因为他坐于马车不露面,又平添了丝神秘感,是以白庆之就是个人形红灯,走哪,哪就开始堵!
皇帝曾经想将白庆之配给安阳,太子得知后一句也没说。只是择了一个天朗气清适合出游的日子,带着微服打扮后的皇帝,围观了一下白庆之出游的场面。然后……
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就让白庆之继续单着吧,谁做他老婆谁倒霉!
简宁跟白庆之是十几年的朋友了,如今几年不见,再次看见他时,又被惊艳了一番。简宁默默远目——看来京城的拥堵情况近几十年内是好不了了。互相道了礼,却发现白庆之有些心不在焉,简宁不免问道:“白兄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白庆之腼腆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坐于众人中央的太子默默地看了简宁一眼,没说话,再次低下头翻看手中案卷。
简宁又道:“昨夜没睡安稳?”
太子又看了他一眼。
简宁:……
太子你真的够了!
“一些家事罢了。”白庆之含糊说了过去。
众人寒暄后,也进入了正题。太子开口前,再次看了简宁一眼,这才说道:“青州哪里,你可曾遇到了什么事?”
r>简宁来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腹稿,稍想了想,便将自己这段日子在青州的见闻缓缓道来。
承文馆这里聊得热闹,安阳也没闲着。
之前遇到太子与简宁是她刚从皇后那里请安回来,按着上辈子的记忆,这会儿她应该在书房习画。用些点心后午睡一会儿,醒来后再看下书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酉时左右,会去蔚湖走走,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正想着,玲珑果然走来,道:“公主,前阵子您寻的那副《惜春》画师已经送来了。”
“拿来看看。”
不多时,一位宫人抱着画卷缓缓走来,一旁的宫人连忙过去,二人一起将画卷徐徐展开。
安阳走近一看——果然是上一世的今日所看的画。上辈子她新得了这副《惜春》,颇有些爱不释手,是以一拿到画便专心致志地描了起来。可对于现在的安阳来说,这副《惜春》已经不是那么珍贵了,况且她描过多次,是以如今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收起来吧。”
玲珑一愣,正欲询问,安阳却早已走远了,只好对宫人吩咐道:“收起来,放去偏殿摆好。”
安阳靠在软榻上,突然觉得有些无所事事起来。上辈子的她一心放在书画之上,最后却也是因一幅画而命丧黄泉,如今想想颇觉讽刺。
玲珑走来:“公主,这画是李大人花了好些心思才送一个西北的商人那里匀回来的,您之前看了画师们仿画的那幅儿,不是打算对着真画自己描一幅的么?”
安阳闭着眼,悠悠道:“《惜春》虽不错,但太过于重工笔,而少了一丝韵味。此画乃前朝王怀所作,是他第一次被贬官后的伤春之感。王怀此人宦海沉浮几十年,最后因贪墨案被抄家斩首。《惜春》跟他一样,太过重功利,而少了灵动与超脱。对着这样一幅画描绘,只会徒增感伤罢了。”
玲珑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见安阳似在闭目小憩,又落下了青曼纱帐,这才悄步走了出去,对一宫人道:“去把刚才那幅画收起来,不用挂着了。”
殿内一角的鎏金异兽纹铜炉中幽香袅袅,一向安静的宁和宫此刻更静了。安阳躺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坐起身,环顾了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