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说到关键时,理智重回高地,声音戛然而止。
她回想起了自己在可恶秋秋面前的多次惨败,这一次要是赢了还好说,万一输了……又激出可恶秋秋的某种癖好,后果简直难以想象,太得不偿失了!
况且,连师尊都这么顺着他……
陆倾桉思绪如电,想明利害后,默默的坐直了身子,摆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淡淡道:“罢了罢了,这次师姐就放你一马。”
“?”
“你确定你放过的不是自己?”
许平秋有些无语,他还以为陆倾桉要整个大的,没想到是怂个大的,十分的倒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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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陆倾桉这一搅合下,许平秋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睚眦如果处于本体状态,那么别看大殿宽敞无比,肯定十分显眼!
但现在一根毛都没看见,要么没来,要么就化形了。
如果是化形了……
嘶…那自己总不能朝它来一句:‘你能不能变回去,让我摸摸’吧?
怎么想,也有点不对劲。
情况也正如许平秋所想,睚眦化形了,并且化形的很彻底,身上没有残留妖兽特征,显得很普通。
故此,许平秋的目光描来描去,也都只是从它身上淡淡撇过,并没有察觉异样。
可睚眦却不同,在许平秋的目光下,它第二次感到天墟不对劲!
第一次是在宴席开始,许平秋还未到来时,睚眦便入席了,大刀阔斧的坐下,豪爽的敞开了衣裳,显露出了健壮虬结的肌肉。
虽然别人都穿着上衣,但没有关系,对于妖兽来说,它只是化成了人形,道德什么的谴责不了它们,俗称没有素质,同时还是高贵的无法选中,没法道德绑架。
直到。
睚眦莫名的感受到一阵又一阵奇怪的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好像是在欣赏自己的肌肉,但又莫名的有种焦灼。
哪怕平日不敬天地的睚眦也感到了些许压力,有点怀疑天墟是不是风水不好,怪邪门的,直到把衣服穿回去,才感觉一切正常了起来。
但现在,更邪门了!
那道视线,明明只是无意的扫视而过,修为也不过是凡蜕境,但因为其眼眸闪烁着金光引起了睚眦的好奇,它下意识抬眸好奇了一眼。
一瞬间,好奇转为惊骇。
自己……好像直面了什么不应该直面的存在!
咔——
睚眦手掌死死地攥紧了酒坛,其中原本逸散的香气的琼浆也失了味美,仅是一眼,便像是引动了血脉中最深沉的恐惧,如山崩海啸,奔腾触裂,要将自己压垮,甚至于化形后的瞳孔也战栗着开始形变,失控着要显化回狰狞的血红竖瞳。
幸好,作为龙与豺的混血,睚眦怕是怕,但只怕一半,另一半血脉不怕,否则只怕当场就要化回原形了。
而这种感觉,睚眦只在魔君身上体会过类似的。
睚眦的经历和陆倾桉诉说的故事大差不差,但又没有那么离谱。
它虽然傲,但又不是蠢,不服魔君那是因为笃定魔君是想要驯服它,而不会真杀了它。
直到有一日,魔君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拿出了一面一面奇怪的幡旆,平淡的与睚眦说再不听话就进去里面当主魂。
那时,魔君语气没有丝毫杀意,死亡的寒意却缠绕扼紧了咽喉。
而现在,那道白衣身影淡漠金眸引动的并非是血脉压制所带来的臣服敬畏与恐惧,而是铭刻在血脉深处,对于死亡的阴影。
伴随着这种恐惧,血脉传承中的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也被激,睚眦感到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倒映出了另一番景象:足以焚江煮海的真火自重霄降临,火光炽烈,天地因此灰暗,日月暗淡无光,升腾的水汽如汪洋湖海,夹杂着愤怒龙吟冲天而起,声如雷霆去,势若倒山海,直至……血雨淋洒,孽龙授。
恍惚之中,睚眦摸了摸泛着寒意脖颈,忽然勾起了一件久远的事儿,曾在临近东海的一处海崖口中,它见过一尊失沉的神像,已经被海水腐蚀的模糊不清。
但在此刻,睚眦却觉得‘祂’似乎…似乎与对面坐立的那道白衣身影渐渐重合,更可怕的是,不是他像神像,反而是神像似他。
至于为什么陡然回忆起这个,因为除了神像外,还有些模糊不清的碑文,唯有八个字始终如新,睚眦当初还嗤笑的其痴心妄想,随意地便将碑文与神像毁去了。
如今……睚眦感觉自己大抵是要遭了,只怕犯了大因果,不禁思考要不要溜溜去找魔君保平安。
因为那八字好恰是:“踏平四海,斩龙成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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